“大晚上的,你有什麼事不能明天說。”老婦人一邊說着,一邊提上個燈籠,“大郎自從當了村長就整天來忙去的,你可别給他添亂。”
掌櫃的忙捂住她的嘴:“小聲些,你待會兒仔細點說話,别讓那位姑娘知道我出去了,也别提大郎是村長的事,我找大郎有要緊事,回頭再跟你細說。”
沒錯,他們的大兒子正是葫蘆村的村長。
老婦人一把扒開他的手:“你想憋死老娘不成,提上燈籠,别摔死在外面。”
她壓低了聲音,話雖說得難聽,卻也難掩關切。
掌櫃的笑笑,接過燈籠出了門。
老婦人目送他出了院門,才去燒了一鍋熱水,裝到木桶裡,提到辛願的房間。
辛願說了聲謝,借了把剪刀,沐浴過後坐到了銅鏡前。
燭火下,她看着鏡中那張熟悉的臉,吃了五六日飽飯,這臉色看起來好了很多,也跟現代的她越來越像了。
她低歎一聲,拿起剪刀直接貼着後腦勺把頭發給剪了,不一會兒,原本長發及腰的少女,變成了一個雌雄莫辨的小少年。
看着鏡中的新模樣,辛願忍不住嘴角微抽,有些不忍直視。
雖然這發型就跟狗啃過一樣,但讓她多了些安全感。
明天再找家成衣鋪,買件僧服穿上,就更穩妥了。
那個女人果然開始大肆找人了,說不定還會到處張貼她的畫像,改頭換面很有必要,少女和道姑,應該不容易讓人聯想到一起。
至于郭小伍和原主的爹娘,辛願并沒有擔憂。
她不是原主,而且她覺得哪怕是換成原主,也不會為了那樣的爹娘去付出自己的自由,乃至生命。
原主記憶裡,辛氏夫婦待兒子如至寶,千嬌百寵。
待女兒卻如雜草,非打即罵,這樣的爹娘,不值得救。
而郭小伍出身不俗,極有可能是郭昌王的至親,那個女人智多近妖,定不會公然得罪手握重兵的藩王。
傳聞還說當朝長公主愛民如子,從不濫殺無辜,不管傳聞真假,至少那個女人很愛惜名聲。
綜上所述,辛願覺得這種威脅八成是雷聲大雨點小,不用放在心上。
思考一番,辛願吹熄了燭火,悄悄推門出去。
她白天要睡覺,趕路自然就隻能是晚上了。
好在眼下已近夏日,夜裡月朗星稀,小心看着點路,并不影響行走。
她來到大堂,見掌櫃的不在,心道正好,伸手去推門,卻沒推開。
門被人從外面反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