鴉飛雀亂,樹葉飄零。寬松的T恤前擺慢慢滑落,擋住了該露的,露出了該擋的。
元卓一個箭步沖上去把夏娃的眼睛捂住。
夏娃冷靜地拉開元卓的手。
“咦?”亞當一個翻身落到地上,興高采烈地圍着女孩嗅了嗅,“你是夏娃嗎?你是我的妻子!夏娃!”
夏娃站在原地,葡萄大眼随他轉了幾圈,似乎思考着什麼。随後細嫩的小手一巴掌糊在亞當臉上,把他推遠了點:“元卓說,我不适合做你的妻子。”
亞當委屈了:“為什麼!”
夏娃:“因為我們是親兄妹。”
亞當又高興了:“親兄妹也行。”
夏娃回頭問元卓:“做兄妹的話是不是我就不用一直陪着他了?”
元卓:“......”
亞當拿手比劃夏娃的頭頂,然後平移到自己的胸下:“你比我想象中要小一點。”
夏娃:“因為你的肋骨質量不好,父親沒辦法把我做高。”
“可父親說我是他最滿意的作品!”亞當大感迷惑。
夏娃點點頭:“所以你們更應該思考一下為什麼你們滿意的标準這麼低了。”
于是亞當就坐去一邊思考了。
元卓目瞪口呆:“......”
“我們去四處走走吧。”夏娃走到元卓旁邊,拉住他的手,“我和亞當是不是進了伊甸園之後就出不去了?”
“也不一定,神創造你們一定是有他的目的。”元卓安慰她。
夏娃不置可否,牽着元卓來到金蘋果樹前:“這是父親提到過的那棵善惡樹。”
平時這裡向來是亞當的禁區,就好像這樹方圓500米的土地燙腳一樣,所以元卓也沒靠近過。
夏娃走到樹下,仰頭看着金燦燦的果實,又蹲下摸了摸粗壯的樹根。
她淅淅索索鼓搗了一會兒,似乎發現了什麼東西,小手攥着遞給元卓。
元卓接過,那是一張熟悉的花簽紙,上面是他自己的字迹:“蘋果樹”。
“原來我種的那棵…就是善惡樹嗎。”他喃喃道。
......
元卓再三叮囑:“你們是兄妹,兄妹不能同床共枕,聽到沒!”
夏娃:“聽到沒?”
亞當淚汪汪咬着嘴角:“聽...聽到了。”
“你說說你,有什麼可委屈的?你妹妹不也能陪你聊天嗎?”元卓都服氣了,“男女授受不親,你妹妹一個女孩子在這裡,我陪你們睡不合适!而且我交着宿舍費不住也很浪費好嗎大哥?”
“不用理他了。”夏娃接過元卓的被子把他向出口處推,“自己哭一會就适應了,每天照顧他也很累吧?你回去休息。”
于是元卓半推半就一步三回頭地下班......
“元卓。”桑楊沙一身光鮮,施施然在門口叫住了他。
下班暫停。
“哎,怎麼了領導。”元卓苦逼地轉身。
桑楊沙遞給了他一疊資料:“你今天晚走一會兒,把伊甸的近況按區域分類謄寫出來,明天要用。”
“...好的領導。”元卓垂頭喪氣的領了,回到檔案室。
太陽偏西了,霞光在天上越燒越紅,伊甸園的辦公區已空蕩蕩不見人影,隻有筆尖滑在紙上的莎莎聲。
筆杆一沉,元卓的餘光瞥到一對小鳥爪。
茉莉的小巧的喙中傳來阿斯莫杜的聲音:“呼叫元卓!呼叫元卓!六重天慈善晚宴大吃特吃三等一!七點不見不散!七點!”
“你們快吃吧别等我了,啥晚會都去不了。給我安排活了,九點我都幹不完。”元卓半死不活道。
“有啥急事非得今天幹啊,今天所有高層的大天使都來參加晚宴了啊。”阿斯莫杜的聲音走遠了一會兒,又回來,“我看桑楊沙都到了,你咋就不能來?”
靠,怪不得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下班準時溜了!
元卓咬牙切齒。
其實他的臨時工作一直超負荷,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加班了。但元卓有心證明自己并非如桑揚沙口中抱大腿進來的廢物,所以即便他知道這是一種cpu話術,也每次都答應得很幹脆。
就這樣他退一寸桑揚沙進八尺,這次直接給他折騰到天黑。
喝喝,既然這樣别怪哥不客氣,哥雖然管不了你,但哥可以氣着你。
“阿斯莫杜,你讓茉莉在我這留一會兒,幫我個忙。”
……
夜深人靜,收到消息的元卓把檔案歸置好,與茉莉告别,然後拿走僅剩的一床被子——另一床留下給夏娃用——拉着樂佩出發了。
走到奧赫蔚宮的大門前,給守衛遞了一兜金币。
“沒錯,我是認識你——但現在雷米爾殿下不在這裡,你給我金币我也會讓你進的!不可能!别想!”守衛義正言辭。
看起來在單純正直的天國裡,從來沒有受賄這件事,但是沒關系,元卓不會讓他為難。
“哥們兒,你不用讓我進,這錢給你,你别轟我走就行了。”元卓真誠且卑微地懇求道。
還有這種好事?守衛半信半疑地将錢袋收好。
元卓對他感激地點了點頭,在大門三尺外,道路的正中間将被子鋪平,安詳地躺了上去。
守衛:“……”
三目鷹鹫的速度就是非同尋常,不出一刻鐘就伴随着巨大的氣流呼嘯而來。
山一般的陰影蓋住元卓。
元卓悄悄睜開半隻眼。
雷米爾的聲音自遙遠的上方傳來,帶了三分無奈:“怎麼在這裡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