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這一部落的家園,
罪惡和天真鬼魂般出沒。
空氣中有一絲甜蜜
在時間開始之時就已開花,
現在到處都在死去。
他們的悲痛在記憶中成型,
如風化的石頭一般自然。
他們的困擾變成了贊頌,
情不自禁,當凝視山峰。
這就是他們單純的姿勢,
在大地上站立望向天堂。
——缪亞《一隻腳在伊甸園》”
在報道之前,元卓做了一件他心心念念的大事:為樂佩贖身。
憑他送打工外賣賺的這點錢當然是不夠了,但也不能把親兒眼睜睜送走啊,虎毒還不食子呢。所以他想問問有沒有什麼貸款或者分期付款的可能,如果都不行,他就豁出這老臉去借錢了。
但是雷米爾口中聖瑪赫德的“教務處”到底是什麼!
怎麼找都找不到啊!
……
加百列摸了摸下巴:“聖瑪赫德教務處?還有這地方?”
也不知道為什麼,元卓總覺得她對自己今天會來找她這件事并不意外。
元卓:“對啊,樂佩是教務處幫我申請的啊?”
加百列:“樂佩是魔頭在拍賣集市拍的耶。”
元卓:“?”
加百列:“我以為他早就告訴你了呢?哎呀——什麼還不還的啊,你這樣,沒錢的話你去找他撒個嬌就完事了。”
元卓面無表情:“好了不要再繼續說了。”
加百列:“哎喲你真是什麼也不懂——男孩子撒撒嬌怎麼的了呢。”
元卓:“姐,你知道有個地方叫晉江不,我覺得你挺适合去那當個寫手的,你這腦補能力一本就起飛了比當大天使長都賺。”
加百列反正聽不懂他說啥,全當好話接住了:“好好好,承你吉言,咱們兩個都前途無量。”
于是前途無量并債務纏身的元卓乖乖卷着鋪蓋去伊甸園給桑揚沙做三孫子了。
第九天。
桑揚沙嘴角噙着一抹笑,接過元卓的新生檔案:“我還挺驚訝的,你看像你這樣...居然也畢業了。”
元卓心想到底哪裡稀奇啊,哥除了唱歌走調哪點也不差啊!咱們名正言順聖瑪赫德應屆畢業生好吧。
但是寄人籬下,逞一時之勇又能有什麼用呢,現在和他吵是爽了,以後不還是人家想拿捏你就拿捏你。
元卓敢怒不敢言,也隻能乖順地點點頭,立正站好,等待發落。
“你是記錄員。”桑楊沙不緊不慢地打開名冊,在元卓的名字旁邊畫了一個圈,又在抽屜裡拿了鑰匙給他,“在伊甸園工作的天使統一由伊甸園安排住所,這是你的房間鑰匙,第一次發俸祿的時候需要補交住宿費用。”
元卓:“呃,我可以問問每月能拿到多少錢嗎?”
即便需要夾緊尾巴做人,關鍵問題該問的還是要問清楚,畢竟别一個哆嗦把住宿費花沒了...本來就欠着債呢!
關于欠債這一點,元卓認為無人能出其右了,現在他的第一債主是天國老二,第二債主是天國老大,試問還有哪個天使膽敢像他一樣,欠這兩位錢啊?
桑楊沙又翻了翻那冊子:“房子租金是每月六千金币,你的崗位試用期每月八千金币,能夠覆蓋你在第九天的支出,但不會有太多結餘。”
“啊,好。”這已經比想象中強很多了,大不了重拾兼職呗,元卓點頭。
“好好努力吧?轉正後是每月三萬金币,對于你來說,也算一筆可觀的收入了。”桑楊沙說話和風細雨,聲音清淩淩,不愧是搞音樂的,但說話内容是不怎麼好聽:
“其實說實話,記錄員這個崗位如果想找,我們當然能找到更好的備選。你知道你不是六翼,如果不是...你也不可能有機會來看看第九天,是不是?”
元卓暗暗順氣,也無力反駁,畢竟自己的确算是沾上了雷米爾的光,隻得笑道:“好,明白了。”
桑楊沙似乎對他的服從還算滿意:“你先回去放行李吧,明天早上八點來正式上班。”
“真奇了怪了,以前上班遇到有後台的新同事,領導們一個兩個都捧得和心肝寶貝一樣。怎麼輪到我抱着大腿上班就這麼心虛呢!佩佩,你說是不是因為你爸我太要臉了?”元卓有氣無力地挂在樂佩的背上,像一個人形麻袋。
樂佩轉過頭,看着元卓頭頂上郁悶的黑氣,擡頭啃了條出牆的花枝送到他手邊。
元卓淚眼汪汪:“我的好大兒,我就知道你最愛爸爸了是不是……”
樂佩滿眼痛心:“嗯哼哼~”
門衛對這父慈子孝的畫面無動于衷:“那邊的天使,私自折花罰款一萬五千金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