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看來米迦勒就是很典型的後者啦……
閑聊着走到校園飲品店旁,一杯咖啡自二樓兜頭潑下來,元卓眼疾手快把米迦勒向後一拉,正正澆到米迦勒那雙擦得锃亮的镂空雕花小白鞋上。
元卓擡頭一看,罪魁禍首果然是剛剛打架被攔跑這裡來發洩怒火的薩麥爾。他翹着腿坐在二樓,冷眼旁觀找手帕擦鞋的米迦勒,露出來一個刻意的“迷茫”的表情。
“我真不懂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六翼,又呆又弱,”他探出半個身子,耷拉着眼皮,自嘴角擠出來的微笑弧度帶着不屑的意味,“今天被攔住的時候心裡正高興呢吧。”
這五官長别人身上要迷死多少小姑娘,怎麼在他臉上就這麼讓人看着不順眼呢!
米迦勒直起腰,安靜地看着自己染上痕迹的鞋尖,燦爛的金色腦袋低着,身周氣壓十分低沉,不知道是在醞釀怒氣還是在單純傷心。
“沒事交給我回去給你刷刷。太沒品了他,咱們不理了。”元卓趕緊哄着米迦勒往回走,開玩笑,課外打架萬一挨處分了怎麼辦,米迦勒還是個複讀生呢。
“算了。”米迦勒深吸一口氣,将手帕裝進兜裡。
“你這殘廢話還挺多。”薩麥爾自鼻孔噴出一口氣,那是一聲嗤笑,他嫌棄地撇了米迦勒一眼,“怎麼了,這麼舍不得一雙鞋,因為偷偷在裡面墊了軟木嗎?矮子。”
榮升殘廢的元卓:“……………………”喝兩杯馬尿你是心高氣傲,敢說我米爸你是生死難料……他轉頭就要開啟嘴炮模式,誰知身邊一陣風掠過,下一秒一聲巨響轟天,米迦勒以肉眼難以看清的速度沖上二樓一個窩心腳将薩麥爾踹進吧台,一排排各式各樣的盛着果汁酒水的漂亮琉璃瓶噼啪落地,攤了滿地汁液。
薩麥爾抹抹嘴角嘔出的液體,撐起身,兩人在窄小的飲品店内拳拳到肉地互毆起來。
店内其他的店員和學生早在看清這是兩個六翼打架的時候就沖出了店門遠遠旁觀了,店主是個胖胖的二翼天使,薩麥爾被打進吧台的時候他正在吧台内裡面,跑不出去,隻好他長度岌岌可危的翅膀艱辛地裹住自己的身體來防禦。
“别打……别打了啊!”元卓的臉淩亂成了楚雨荨,他爬樓梯沖上二樓看着滿地的瘡痍,差點一口氣上不來厥過去了,“這得多少錢啊!我們賠不起啊!”
“那句話怎麼說……未來職責!你們不想想未來的職責嗎!再不想想現在就要有職責了啊!”開學才多久啊不會就要打工還債了吧!
“誰管那個。”薩麥爾啐了一口。
這話說得……給你告老師啊!
元卓焦急得湊近看損失情況,做社畜時刻在骨子裡的要錢不要命讓他在忙着逃命的天使中顯得格格不入——但他沒想到朋友打架确實也能真的讓他差點沒命……
“元卓——閃開——!”米迦勒分心向元卓投來一瞥,瞬間目露驚恐,架也不打了沖他撲過來。
接下來這一幕就像電影慢放一樣——米迦勒展開翅膀向他飛——被薩麥爾一臉不滿地抓住——他發現站着的這塊地面有一個黑影擴張延伸——轉身擡頭——發現店裡的天使巨型雕像慢慢向他傾斜——直挺挺把他壓到地上——
元卓失去意識前心裡想的全是一句話:“我真的在這裡能活過一年嗎!”
......
等到他再次睜眼,映入眼簾的是二重病房那畫着繁複的黃道十二宮的拱形房頂,讓本來就頭暈眼花的他更暈了。他摸了摸自己被紗布包裹的頭,吭哧吭哧撐起身,看窗外天色已經是深夜了。
“醒了啊?”一個聲音在身側突然響起,元卓被拉斐爾那張近在咫尺美得張揚的臉蛋吓得一哆嗦。
“兩個六翼打架你還敢往上湊,知不知道你自己的情況啊,前腳出去後腳進,非要我們滿分醫院的治愈率下降是吧?”拉斐爾叉着腰劈頭蓋臉地數落他,元卓也不敢暈了,隻哭喪着臉連連道歉。
拉斐爾見他整體也沒有大礙,轉頭對着牆角說了句:“那我出去了你們倆說吧。”說罷一個甩頭潇灑地走了,隻留下被他的長發抽得原地打轉的倒黴病人。元卓捂着被抽痛的臉頰,這才注意到房間裡的另一個身影。
雷米爾坐得十分端正,他垂着眼,将手中的那本硬皮書合上,放進牆角的木書架。
看來是已經在這裡呆了一會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