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他們老闆。
不得不說,真的是一個非常優秀的男人。
隻是說話就說話,怎麼老摸自己肚子?
何似看了一眼經理,見經理沒發現這點,也就沒說什麼。
晚上十點,年會開始散場,沈栀作為兩個公司的老總,自然是頭一批離開的人,他親自把邀請來的幾個重要賓客送上車後,才坐上自己的車。
今天是司機老鄧開的車,沈栀下車後,老鄧把車停到空地上,便一直在車上等着。
見沈栀上車,老鄧啟動引擎:“先生,直接回家嗎?”
沈栀沒有說話。
其實他想臨時找家醫院檢查一下,他今晚實在嘔得難受,可轉念一想,做常規身體檢查的話隻能把時間約在白天,做檢查前還要禁食幾個小時。
上次他臨時去醫院隻做了那方面的檢查,做那些檢查需要血檢和尿檢,不用提前禁食,後來做的那些常規檢查,是馬助理之前幫他預約好的,他隻用抽出一個上午的時間,空着肚子去醫院一趟。
顯然,這個時間點不是很方便。
他也不符合禁食條件。
“回去吧。”沈栀說。
老鄧調好導航,把着方向盤,平穩又絲滑地将車駛出了酒店。
路上,沈栀給小馬打去電話。
小馬還在宴會廳裡處理後續工作,但接電話的速度很快:“沈總?”
“你看看我明天有什麼行程。”
“沈總稍等。”馬助理似乎在翻手機,手指頭按在屏幕上,發出嗒嗒聲響,不多時,聲音響起,“明天上午有場會議,其他公司的人都會到場,中午和下午沒有特别安排,晚上在apc有場飯局,是今晚和你同桌的leo組織的,這場飯局比較重要,今晚坐你旁邊的張女士和陳先生都有應約,不好推掉。”
馬助理跟了沈栀一兩年,雖沒成為沈栀肚子裡的蛔蟲,但乍一聽沈栀這麼問,多少還是有點明白自家老總的意思。
沈栀沉默數秒,說道:“把我下午的時間空出來,我想去醫院做個檢查,早飯和午飯也都免了。”
“好的,沈總。”馬助理記下,“還是上次那家醫院嗎?”
“嗯。”
“明晚的飯局照常去嗎?”
“嗯。”沈栀說,“你安排好。”
“好的。”
挂斷電話,車内恢複安靜。
沈栀把手機放到一旁,閉眼思考後面的事,年會的結束對他而言并不意味一段工作的結束,反而是一段工作的開啟,在這之後,相關飯局接踵而至,他不得不逐一應付。
員工們要放元旦假了,可他要加班加點起來。
沈栀仰頭靠着座椅,不知怎的,感覺十分疲憊,連眼皮都變得無比沉重,明明隻歇了幾分鐘,卻累得好像随時都能昏睡過去。
車上開着暖氣,老鄧的車技比小馬好了不止一點,把車子開得很平,窗外光影變換,如流水般在沈栀身上淌動。
沈栀裹緊身上的大衣,腦袋逐漸往旁偏去,他抱着雙臂,又開始昏昏欲睡。
半夢半醒間,老鄧喊了他一聲,問他車裡的溫度是否合适。
他沒有回應。
他連張嘴的力氣都沒了。
在最後一點意識沒入黑暗前,他突然想起那個徐麟今天發了很多消息來,他當時在忙,打算等年會結束了再回,可剛才空閑下來,好像又沒什麼精力回了。
他好累。
以前都不會這樣,哪怕連軸轉上十多天,也不會累成這樣,現在似乎哪裡出了問題,晚上熬不動,早上起不來,莫名其妙地就想睡覺。
看來他真的需要去醫院看看。
*
翌日,沈栀又起晚了。
在床上靜坐了好幾分鐘,他才慢吞吞地下床,好在上午沒有别的安排,會議也要十點才開,他晚一個小時到公司沒什麼問題。
大辦公室裡,助理們已經忙得飛起,瞧見沈栀,齊刷刷地愣了一下,随即反應過來,紛紛問好。
沈栀點了點頭,朝自己的辦公室走。
辦公室的門打開又合上。
畢助理喊住要往外走的岑助理,小聲蛐蛐起來:“我去,沈總連羽絨服都穿上了,我剛還以為自己看錯人了!”
完後又說。
“我覺得沈總真的生病了,以前他再晚離開公司都會準時過來上班,可最近已經連續三天遲到了,而且你發沒發現沈總越來越沒精神了,昨天上午我跟他彙報的時候,他居然撐着下巴睡着了。”
說到這裡,畢助理的表情不可思議極了。
這完全不像他們沈總會做的事。
岑助理聞言,看了一眼辦公室的門,才說:“小馬不是給沈總約了身體檢查嗎?等沈總下午過去看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不過我還是覺得沈總就是沒休息好,他之前太忙了,覺都沒睡夠。”
畢助理歎氣:“希望沒事吧。”
辦公室裡,沈栀破天荒地趴在桌上眯了有半個小時,才打起精神開始工作,期間讓小馬給他倒了三四杯咖啡。
好不容易熬過上午的會議。
中午,等馬助理吃完飯回來,沈栀便讓人到地下車庫開車出來,陪他一起去醫院做檢查。
沈栀晚半分鐘才穿上外套下樓,在路邊的老位置上等。
今天不是豔陽天,天空陰沉沉的,有要下雪的感覺,吹在身上的風也比前兩天凜冽幾分。
沈栀妥協地放棄了一直在穿的大衣,裹上了一件加厚加長的深色羽絨服,拉鍊拉到了他的下巴處,雙手往兜裡一揣,整個人都被包裹嚴實,隻露出一張冷淡的面容。
剛瞧見馬助理開車過來,兜裡的手機鈴聲蓦地響起。
沈栀都忘記自己上次穿羽絨服出門是什麼時候了,他發現裹在羽絨服裡雙手插兜真是無比舒服,讓他一點都不想換姿勢。
可手機鈴聲一直在響。
沈栀抿起嘴角,從兜裡摸出手機,才看清屏幕上是一串陌生數字,身後就有一道男聲驚喜地響起:“沈栀?真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