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死去的女孩,黎昭心裡又急又痛,該死的,如果她能早點發現,這些女孩也不會死。
想着,她突然發現前頭的草叢聳動了一瞬,黎昭瞬間進入警戒狀态,她微微躬身,小心地往前探去。
是孔茗嗎?她就躲在這裡?
黎昭貓着腰上前,随後猛地一撥開草叢,沒人。
她提起的心微微放下,而下一瞬,一雙手搭上她的肩膀。
“誰!”
黎昭猛地轉身,另一隻手則下意識抓住對方扣緊。
“嘶。”熟悉的聲音響起,黎昭定睛一看,是孔茗。
憤怒與疑惑同時湧上心頭,黎昭立刻将人推到一旁,緊接着,自己則背靠着樹,以便穩住身形,之後,她迅速抓住了對方的手腕,将對方的手臂反剪在背後。
“孔茗,你為什麼要殺了她們?”黎昭語氣冰冷。
而被她控制住的少女眼中滿是驚愕與不解,她奮力掙紮,急切辯解道:“你在說什麼啊?我根本就不認識你!殺人?誰殺人了?你是不是搞錯了?快放開我!”
黎昭聽着對方的狡辯,心裡怒火更甚,她沉下聲,手裡用力:“你殺了人,還在狡辯?”
孔茗簡直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她明明剛從迷路中遇到了人,正想帶人去救人,卻被當作殺人兇手控制起來。
“你冷靜點行不行?你至少看看我的臉,你真的認錯人了。”
黎昭聞言,也發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她單手扣住對方的手腕,自己則繞道前方,陰暗的光亮下,對方确實就是孔茗。
不過,黎昭瞳孔一縮,對方長着孔茗的臉,但眼下卻有一顆小痣。
而她從福利院接來的“孔茗”,臉上幹幹淨淨,不曾有任何疤痕小痣。
黎昭心頭一跳,松開鉗制對方的手,孔茗得了自由,“噌”地一下退後幾步。
她的手腕上此刻都是紅痕。
“看清楚了?”孔茗嘲諷地說了一句。
黎昭捏了捏眉心,心底疑惑叢生,但又不知從何解起,不過能夠确定的是,她應該是誤入了某種怪物的場域。
或許怪物已經降臨了。她這樣想,心底沒來由松了幾分,至少相比起降臨在别處,害死更多人,還是先針對她吧。
黎昭歎了口氣,誠懇道:“對不起。”
對方“哼”了一聲,很是生氣的模樣。
“我以為你是我認識的那個人,所以就…”黎昭靠近些許,又見對方有些發抖,似乎是被低溫影響,于是解開身上的外套遞了過去,“對不起,我剛剛就是把你認錯了,你把外套穿上吧,算我賠罪,出去以後我再補償你。”
孔茗見狀,也不和她客氣,她将外套披上,殘留的體溫果然讓她舒适很多。
“好吧,暫時原諒你了。”像是想起什麼,她表情突然變得急切,“對了,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去救個人?”
“救人?”
“對,在外面,我們出了車禍,司機姐姐暈過去了,但是我們出車禍的地方又沒有人路過,也沒有信号,所以我才出來找人幫忙。”
“她傷的嚴重嗎?”
孔茗沉吟了一會,道,“不清楚,我走的時候司機姐姐醒過一次,說她後腦勺很痛。”
語罷,黎昭忽然又感受到一種熟悉的即視感,她忍住不去想,後腦勺卻隐隐作痛起來。
“我估計我們暫時出不去。”她沉聲道。
孔茗愣了,有些不解:“為什麼?”
“我懷疑我們進入了怪物的場,隻有找到怪物才能知道出去的辦法。”黎昭回她,随後又領着對方來回走了好幾次,和之前在馬路上一樣,拐了好幾個彎,但依舊沒有找到出口。
黎昭想起當時,她覺得不對勁,但後座的“孔茗”一說話,她們就立刻找到了村子入口。
“怎麼會…”孔茗低聲喃喃,随後擡起頭,“我會幫你的,我們得盡快出去。”
“好。”
兩人一拍即合,随即打着手電在樹林裡找起來。
“要找的人和我長得一樣是嗎?”孔茗忽然問道,聲音在靜谧的黑夜裡顯得異常清晰。
黎昭“恩”了一聲,忽然,草叢聳動,她猛地将孔茗拉到身後,轉過身去。
一隻黑貓竄了出來,與之而來的是一陣濃密的大霧。
這霧灰沉沉的,還滲着絲絲涼意。
隐約間,黎昭再次聽到了“孔茗”的聲音,“給你一個重來的機會,你會怎麼做呢?”
黎昭皺起眉頭,揮舞着手臂,想要将眼前的迷霧揮散。
“你在廢話什麼?”黎昭有意激怒她,希望對方出來和她對峙,而非再牽扯孔茗。
隻聽聲音輕笑道:“你,你們,永遠無法接受死亡。”
“這注定了你們…必将再次失敗。”
話音一落,大霧散去。
她轉身再看,身後的孔茗已不見蹤影,徒留幾個腳印印在泥土裡。
“該死。”黎昭忍不住罵了一句,這“孔茗”把人帶去哪裡了?
不敢再耽擱,黎昭順着腳印追去。
另一邊,與黎昭分散的孔茗踉跄着被帶到了森林某處,她咳了幾下,緩過神來,眉頭皺得更深。
這是什麼地方?她得立刻找到黎昭會和。
忽然,一道圓形的白光掃過,孔茗眼睛一亮。
是黎昭,剛剛黎昭也用過手電,不僅如此,她還聽見了黎昭的聲音。
“…這樹怎麼長得這麼快?”
是她!
她想着,步伐越發快起來,很快就靠近了聲音發出的地方。
等等,孔茗愣在原地。
不遠處,滿臉憤怒的女人站在屍體中央,垂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那些屍體,分明都是自己的朋友。巨大的痛苦幾乎将她淹沒,在她看來,是自己相信了壞人,才導緻了朋友們的殒命。
如果自己能警覺一些,是不是就能阻止這一切?
孔茗沒有去想為什麼朋友出現在這裡,她顫抖着身子,原本給她帶來溫暖的外套,此刻卻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溫度,隻剩下涼涼的寒意滲透進她的肌膚。
“黎昭…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