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塊擦着大舅的唇角劃過,劃出一道長長的血痕。
大舅一抹嘴角,鮮紅的血留在指尖,眼裡兇光畢露:“媽的,賤女人,你敢打我?你媽那個賤人拿了家裡那麼多錢教個女的都教不好,你們這些女的都是賤,教不好人那老子就來教…”
不等他說完,石塊再次破空而來,重重的砸向他的嘴,一顆門牙掉下,孤零零地躺在地闆上。
大舅立刻捂住嘴,面露驚恐。
“聲明一下,你說我媽拿錢,但那是我媽自己賺的錢。”慕笙眸子裡泛着冷意,她不停打量着對方,思考下一次應該打哪個地方,“其次,我說了,我不喜歡聽你拿媽來罵人,我也不愛聽什麼草。你說一次我打一次。”
“你放屁!他…”大舅捂着嘴巴,剛想罵人但又看見慕笙冷笑着比劃手中的石頭,隻能心有餘悸地吞進肚子裡。
圍觀的村民見狀不妙,紛紛也上前勸阻。
一個老頭躬着腰,面露“慈悲”:“笙妹,你别太沖動了,你大舅确實有錯但他人不懂事,嘴巴難聽點,你得饒人處且饒人啊。”
一個大叔闆起臉,指着慕笙:“是啊笙妹,不是我說你啊,你作為小輩怎麼能對長輩這樣呢?再怎麼說,你大舅也是你大舅,你怎麼這麼不懂事呢?還有沒有教養了!”
一個男孩撅着嘴,沖慕笙翻白眼吐口水:“壞女人!打舅舅!我要替舅舅打死你!打死你!賤人!反正我是小孩,我不怕你!”
……
其餘人紛紛附和,也有人想把慕笙拉走,但當他們目光觸及到慕笙時,又忍不住心驚。
這女孩什麼時候這麼駭人了?
慕笙眼底泛冷,氣到最後不怒反笑,她低頭找着什麼,并不回複任何一個人說的話。
“你在找什麼?”一個老頭顫巍巍問她。
慕笙掀了掀眼皮,看清對方是一直沒有說話的村長老父,淡淡回了句:“找石頭。”
那老頭繼續問:“為什麼找石頭?”
“打狗。”慕笙将找好的石頭放在腳邊,抓起一大把就往四周打。
“啊!你怎麼突然打人呢?!笙妹啊!你不想聽你可以不聽,你打我做什麼?”方才勸阻的老頭看見飛來的石子,連忙躲避,可周圍都是空地,哪有什麼能躲的地方,他隻好跑到大舅後面,小聲道:“小張,我老了,你讓我躲一下…”
慕笙見狀歪了歪頭,道:“不好意思老頭,我跟你道歉。可惜我這個人年紀小沒你懂事,你得饒人處且饒人,寬容大方一點,别這麼小心眼。”
石塊越過大舅,眼看着就要砸到這老頭,老頭抱着大舅的腿慌忙蹲下,連帶着大舅站不穩,二人雙雙摔倒在地。
緊接着,石塊又砸向了那個教訓慕笙的大叔。
大叔身體好些,跑的更快,隻是嘴裡罵罵咧咧,無外乎些“有娘生沒娘養”、“沒有孝道就是狗”、“沒教養在社會混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打死都不知道”的話。
慕笙邊打邊回他:“不勞你擔心了哦,而且按輩分算起來,我才是你的長輩。你這個人最有孝心了,來,給姑奶奶磕幾個頭。啧…看你好像很不服氣呢,那姑奶奶隻好現在教育教育你了。長輩之心為你計深遠呢,不然你這種脾氣以後進城了不得被人打死。”
石塊砸的很準,打在大叔的肩膀、肚皮上,發出“咚”“咚”的悶痛聲。
小男孩見狀吓個半死,他人小但并不笨,要不然在家裡也不能總是仗着母父的寵愛欺負姐姐。
因此看見幾個大人都慘遭毒手,他迅速跑到一旁的姐姐身後躲了起來。
“老姐,你幫我,不然回去我就告訴媽媽爸爸,讓她們永遠不喜歡你!”他緊緊地蹲在姐姐身後的陰影裡,小聲地警告對方。
烈日似火,熱氣升騰。
小男孩大口大口吞着口水,汗水浸透了他的衣服。
“姐,她走了嗎?”他不敢探頭看,隻能聽着外頭的叫罵聲,謹慎地詢問姐姐:“姐,你回我呀!她走了沒有?你要是不幫我,回去我就說你欺負我,讓媽媽爸爸不給你吃飯!”
可惜他姐姐還是沒回他,隻是身子有一瞬間的僵直。
“哦?不給誰吃飯?”
一隻有力的手抓住了小男孩的後領,将他提了起來。
小男孩如同看見地獄來的惡鬼一般,瘋狂撲騰着。
“啊啊啊賤人!你是小賤人!你不許打我!你敢打我我就告訴我媽告訴我爸!不許打我!”他先是威脅、辱罵,很快他感覺自己被提得越來越高,他開始哭泣、求饒,“我錯了,别殺我别殺我。是他們叫你小賤人的,要打打他們,我隻是一個小孩,求求你了。”
慕笙笑了,彎起眼睛。
“怎麼,你們剛剛不是很團結嗎?不是一副時刻要為對方去死的模樣嗎?”
小男孩隻是胡亂撲騰,周圍的村民聞言臉上都帶上了一絲尴尬。
“鬧夠了沒有!”
突然,不遠處傳來一聲怒吼。
慕笙眯起眼,來人是一個膀大腰圓、豹頭環眼的男人。
村長她丈夫啊。
“你這小妮子!打你大舅還不夠,怎麼,你是要把我們全村都打一遍嗎?!”
衆人見他出言,皆如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同仇敵忾地瞪着慕笙。
“聽到沒有!慕笙,你不要太猖狂了!我們慕家村不是你的一言堂!”
“就是!村長老公都來了,你還不快點認錯,你要是現在認錯,罰你在大榕樹跪幾天就可以抵罪,你要還執迷不悟,那我們隻好不客氣了!”
……
慕笙聽罷單手拎着男孩,慢吞吞将石塊放進兜裡。
圍觀衆人見此下意識松了口氣,誰能想到她這麼能打?!
不過很快,他們的心就提了起來。
“啪!”
慕笙一巴掌重重地打在男孩屁股上。
“手滑。”她毫無歉意地笑道,下一秒,又是一巴掌打在他屁股上。
“不好意思大家,又滑了。”慕笙笑的越發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