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中島敦便暫時被安頓在了五條教裡。
“房間,被褥,替換用的臨時衣物都已經準備好了。”一個臉上帶着面具的男子爽朗地笑道,“你可以叫我阿呆,中島君。”
他身旁還站着四個身高各異的男性,他們臉上都戴着沒有表情的空白面具,神神秘秘的。
“敦君要是對我們準備的東西不滿意的話,就隻能自己去買了。”
中島敦對他們的準備并無異議,他摸着自己的臉,有些遲疑地問道:“我也要戴面具嗎,太宰先生?”
太宰治的視線在他們之間轉了一下,問:“他們都是沒有未來的人,敦想要戴嗎?”
“戴上了的話,敦君的也來也沒有了哦~”
“沒有未來的人?!”中島敦震驚地重複道。
「治就别吓小朋友啦~」五條悟偷聽着他們的對話,沒忍住笑他幼稚。
太宰治哼哼道:「人家說的可是實話。」
“噗嗤。”旁觀的一衆也被中島敦的反應逗笑了。
“沒錯。”阿呆打了個手勢吸引着這位新成員的注意力,“教主大人帶着你來見我們,看來敦很重要呢。”
“我很重要?”中島敦隻覺得自己的腦袋上漂浮着幾個大大的問号。
太宰治隻是看了阿呆一眼,眼神裡沒什麼情緒。
但阿呆卻明白這位喜怒無常的教主想要表達的意思——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自己心裡明白點。
“因為這還是教主第一次帶其他人來見我們,”個子較高的少年揮了揮手,“因為教主不能讓其他人發現我們的存在,真的很麻煩呢!”
阿呆笑道:“沒錯,哪怕我們因為死亡而失去了所有記憶,教主大人也還是收留了我們。”
“我們等着你的成長哦!”少年們爽朗地笑道,“做好準備吧,中島!”
中島敦有些無奈,跌宕了一晚的精神也被他們的熱情所感染,倒是不怎麼擔心了。
阿呆看着太宰治領着中島敦離去的背影,心下一時間有些感慨。
觀察到中島敦已經初步适應于是轉身就走的太宰治,心下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他們的教主就是這麼個自相矛盾的怪人。
要說教主利益熏心,但他又無緣無故救下了他們這幾個對五條教而言根本沒有什麼作用的廢人;但要說他慈悲心善,那教主又是黑手黨的人,手上沾着的血液數不勝數,身為元老的魏爾倫先生前陣子也說趕就趕,一點情面沒留。真是讓人無法捉摸他内心的想法。
這回帶着這個新人來介紹給他們,又是為了什麼呢?總不能是因為覺得他們幾個藏在教裡抱團太過可憐,想要多領點能接觸的人來給他們見見面吧?
不管怎麼說,隻希望他們在教主大人眼裡,其實還是有點作用,不至于立馬要被驅逐抹殺。
已經離開的太宰治自然是不知道他的揣測。
雖然說就算知道了,他也不會有任何感想,頂多是似真似假地再吓唬落實一下對方心裡的擔憂罷了。畢竟,他本來就不打算和這幫人打好關系。
“太宰先生,”女孩面無表情地看着迎面走來的兩人,打了聲招呼,“紅葉姐讓我來繼續學習。”
“上午好啊,小鏡花。”太宰治拍了拍中島敦的肩,“這是敦君,昨晚剛加入了我們,可能要麻煩小鏡花帶一段時間了。”
女孩今年八歲,異上個月被尾崎紅葉帶着進入了港口黑手黨,異能是通過手機控制的夜叉白雪,如今正接受着組織的暗殺培訓。隻可惜,她的老師蘭堂,前陣子跟着魏爾倫叛逃離開了橫濱,近些日子隻好被分配到了太宰治這邊學習。
中島敦看着面前比自己小,卻似乎很成熟穩重的女孩,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頰,“麻煩鏡花了。”
“沒問題。”泉鏡花握着拳頭,臉上還是沒什麼太大的波瀾,但微揚的眉頭卻讓人毫不懷疑她的興緻。
“我會把最近學到的知識和中島君分享的。”她說,“請太宰先生檢驗我吧。”
「小鏡花真是熱情啊。」五條悟笑道,「她能成為一名優秀的咒術師。」
這也是泉鏡花常來五條教的目的——學習咒力轉換和利用的技巧,掌握祓除咒靈的方法,以及……推遲必須殺人的的那一天的到來。
身為港口黑手黨的人,要是不敢殺人,那在港口黑手黨是絕對活不下去的。哪怕泉鏡花才八歲,從她加入了黑手黨的那一刻,她就注定了會沾染上黑暗的色彩。
隻不過如今咒靈和五條教的存在,為她提供了一個緩沖和掙紮的機會——要是她能像太宰治那樣,成為祓除咒靈不可或缺的核心,那她是否就不用執行殺人的任務,而是專注于與咒靈的對抗?泉鏡花在為此而努力着。
隻是這份努力在太宰治看來,有些天真。
不論是出于掌握成員把柄的目的,還是出于對泉鏡花的保護,組織一定會安排她殺人,尾崎紅葉也會為了向組織證明她的實力而想辦法讓她的手染上鮮血。
“來吧,讓我看看大家的實力吧~”五條悟接過太宰治的身體,拍了拍手,宣布着訓練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