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家

“家主大人！”五條川兩眼放光地看着難得回到本家的五條悟，那架勢就仿佛貪吃的家犬碰到了美味的佳肴一般，若不是恪守着尊卑有别的規矩，估計就要直接上手了，“多謝您的提點，我已經能觸摸到蒼的門檻了！”

擁有六眼，五條悟一眼就能看出五條川各方面的條件狀況，也知道在無下限術士的摸索上能走多遠，他對這個進展并沒有多大的意外。

如果換做是之前的自己，那他或許會為年輕咒術師的實力增強而感到高興，也可能會給予這名青年鼓勵。

但現在的五條悟内心卻沒有任何多餘的感想。他隻是看着這名青年眉飛色舞的姿态，有些不耐煩地等他提出自己的要求。

五條川瞅着他的臉色沒有絲毫變化的冷峻，瞬間便如同霜打的茄子般焉了下來。他小心翼翼地問道：“您能為我們再演示一下‘蒼’嗎？”

五條悟性情喜怒無常，這是整個五條家都知道的事情。

家主大人有時候會對他們這些小輩十分熱情。哪怕知道他曾對家主大人懷有二心，但在他鼓起勇氣向傳說中的六眼發出自己的疑問的時候，仍心無芥蒂地一次次将術士示範給他看，向他講授自己的經驗……

雖然這些經驗真的很讓人難以理解，但五條川也不是不能釋懷。畢竟天才的腦子，尤其是像六眼這樣的奇才，他們眼中的世界與他們這些普通人眼中的世界終歸是不同的。

不過更多的時候，家主大人對他們的态度總是淡淡的，甚至有些冰冷。哪怕他知道家主大人不會對他如何，更不會沒有理由地看着他擰下他的腦袋，但這種狀态總是會讓他打心底裡犯怵。

今天是他得意忘形了，竟然沒有注意到家主大人是處于哪一種狀态便擅自貼近了上來，很明顯被拒絕的可能性更大吧！

五條川讷讷地補充：“我隻是想要試一下能不能将家主大人的術士刻印，讓其他擁有無下限術士的族人也能發揮出更大的作用……我們也希望能夠幫上家主大人的忙！”

如果不是家主大人，他在五條家的地位隻會更低，而不是現在這樣能夠自由進出，不必遭受欺辱，甚至還可以去到學校替家主大人效力的地位。

他并不是不知感恩的人，如今之所以如此執着地想要研究六眼，除了想讓其他被蒙塵的無下限術士持有者也能夠利用自己的天賦，改變他們的處境這一心願之外，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要回報這位徹底改變了他原本生活的家主大人。

從蘇醒到今天，也不過半年時間，這半年内，家主大人不是在處理家族企業事務，便是在調整他們的咒具開發，甚至還抽空将總監部敲打了一番，如今更是神出鬼沒不見蹤影，五條川就沒見過比他更忙的人。

要是作為家主後援的他們能夠再強大一些，那或許家主大人就不會這麼忙碌了，五條川是這麼認為的……

這不僅是出于回報的心理，也是出于自己對一個剛從植物人狀态複蘇的人噴灑内心崩潰惡意的彌補。

“随你。”五條悟回答。

如果被他割舍的那一部分靈魂還在的話，他或許會為面前的青年的進步感到欣喜。

但很可惜，他的靈魂并不是完整的。

随着太宰治單方面的切斷了他與那一部分自我之間的聯系，五條悟現在既不在意五條川是否能成功，也不在意他們的這些努力是否能為他提供到哪怕一點點的幫助。

不過看着面前這個青年略有失望的神色，五條悟最終還是選擇提點一句：“但到蒼便為止吧，其它術士你也研究不了，不如專注咒具實驗。”

五條川的咒力儲備比起五條少了不止一星半點，仿造的三眼能發揮的作用更是不及六眼一半，強行使用蒼對于擁有無下限術士的普通咒術師而言，消耗比起五條悟隻會更大。

再結合由六眼觀測而來的各項信息，五條悟笃定，百分之三十功率的蒼，已經是他們的極限了。

并非他故意要滅青年的士氣，而是普通人和“怪物”之間的差距就是這麼大，絕不是一句勤奮所能追趕的。

五條川聞言隻是道：“我聽從家主大人的命令。”

也不知他究竟是否能理解五條悟的意思，不過就算不能理解也無所謂，畢竟五條悟也沒奢望除了太宰治，還有人能跟上他的想法。

相較于嘗試複刻“蒼”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他更在意的是：“反轉術士，和抑制六眼的咒具研制得如何了？”

哪怕長時間佩戴着眼紗減少多餘信息的攝入，五條悟還是覺得自己大腦采集的信息在日益增多，太多，太雜了，甚至有時候還會看到一些不應該看到的東西，這隻會讓他本就不美好的心情雪上加霜。

“關于反轉術士的咒具研究，目前正在進行功效測試，結果顯示咒具效果距離家入小姐的術士效果仍有不少差距……。”五條川恭恭敬敬地回答，“抑制咒具暫時也遇到了瓶頸，我們尚無法控制信息攝入的數量，隻能全部隔絕，這會對六眼的實際應用産生過多幹擾。”

五條悟點點頭示意了解，道：“專注反轉術士的治療研究吧，抑制咒具先放着。”

相較于自己這些仍處于忍耐範圍的小問題，還是把咒術師們出任務的醫療保障落實了更為重要……如果動作再不快些，他可能就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否真的還會期待看到全新樣貌的咒術界的那一天了。

“是。”

在關注完研發進度，帶着五條川他們又體驗了一下順轉術士的運轉方式後，五條悟正式開始了自己忙碌的一天。

接任務，出任務，祓除咒靈，修複損傷，小憩，繼續接任務，繼續出任務繼續祓除咒靈修複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