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川的咒力和體力都無法支持他繼續下去,整個人汗津津地退到了一旁休息,換下一個人來繼續他們的制作。
「我之前殺過他們了哦,治。」五條悟臉頰壓在右手臂上,看着逐漸成型的咒具,左手把垂落身側的白發繞着手指反複纏了幾圈,說,「所以再殺第二次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啦。沒關系的。」
“但是你并不想那麼做。現在可沒有那麼緊迫,你不想的話,就要相信我總有别的辦法的。”太宰治話鋒一轉,不死心地提出條件,“你快喊我聲哥哥,哥哥來幫你想想辦法哦~”
「……占我一次便宜也就算了,怎麼還能得寸進尺呢,治。」五條悟嫌棄道。
太宰治說的也是有幾分道理在的。如果他真的在書裡模拟了一次又一次的人生的話,那五條悟能理解他昨天為什麼會那麼反常了,知道他就和現在的自己一樣,不能算是個真正的青少年。五條悟的确沒有必要避着太宰治這些事情。
畢竟沒有了他,以太宰治仗着腦袋靈光,和隻流浪貓似的喜歡四處亂鑽尋找意義的性格,這種肮髒的事情,他不可能沒見過,甚至還極有可能插手過,這點太宰治就差跳到他臉上明說了。
但是這不行啊。五條悟想。在他離開之前,太宰治還是個普通的十五歲少年呢。如果他把書内的人生當成了自己的人生的一部分,對自己的時間按下了快進鍵,那退出書後,他本該最美好,最無憂無慮的少年時光,又去哪兒了呢?
他青春的已經結束了,但是太宰治的呢?難道就該這麼被太宰治抛棄了嗎?
“還不是你太笨了。”太宰治不滿地抱怨道,“讓我事事都要告訴你,結果自己卻瞞着我,悟也太任性了。”
「信号好像不太好诶——治在說什麼?」
五條悟說着,沒再理太宰治的抱怨,伸手便抽出研究人員畫了一半的符紙,絲毫沒顧及他的舉動直接讓他們的咒力在符紙上畫出一道歪曲的劃痕,徹底打亂了原本的咒力紋路,讓這幾個小時以來的努力功虧一篑。
他随意地把半成品丢到一旁,興緻勃勃地抽出另一張符紙,凝聚咒力,在上面塗塗畫畫,絲毫不見吃力,沒過一會兒便把成品遞給五條川,道:“試試和你的有什麼不同。”
他的咒力儲量本就磅礴,有六眼在,控制精度更是無人能比拟,腦子還轉得快,隻是看着這一會兒,就能把镌刻的方法,用途,紋路分析得一清二楚,不必借助輔助道具也能把咒力紋刻在咒具上。
五條川看着符紙上沾染着鮮血的複雜圖案,抽了抽嘴角,最後還是在五條悟催促的目光中,哆嗦着手戴了上去。
「這可是我精心繪制的大作!治能看到嗎?」五條悟看着他,面上一派正直,心底卻忍不住笑道。
太宰治聽着他的話,嘁了一聲,閉上眼,立馬就發覺自己周圍的場景一轉,便看到面前站着一個蒙着半張臉的男人,露出來的下半張臉嘴角繃得緊緊的。
他端詳着五條川臉上的傑作,面無表情地笑道:“悟的畫工又退步了。”
五條悟畫的圖案細看複雜淩亂,粗看卻一眼就能發現這些粗犷的線條勾勒出了一隻烏龜的模樣,神形兼具,甚至隐隐能看出這隻烏龜驕傲地昂着頭,盛氣淩人。
但這終究是一隻紅色的烏龜,不管它有多霸氣,有多神奇,它看起來就隻是一隻烏龜。
太宰治已經預想到未來這隻烏龜刻印在各種樣式上的咒具上的情形了,五條悟絕對會這麼做的。
「這些紙太沒意思了,我要讓他們把它印到眼鏡上!」五條悟自豪地說,「這下那幫爛橘子沒有借口再說窗的監測出問題了!」
五條川沒再糾結烏龜的造型,驚訝地說:“咒力,可以篩選了!而且驅動咒具所需的咒力也減少了起碼百分之三十,不,或許更高,百分之五十!”
五條悟點點頭,問:“那頭疼嗎?範圍呢?”
五條川激動地把咒具拆下來,捧在手裡細細地觀摩着上方的圖案——這不再是一隻普通的烏龜,而是一隻可以大大推動他實驗進程的神聖的烏龜!
他說:“大腦的疼痛較上一個版本減少了近百分之三十,處于人體可接受的範圍,觀測範圍由于結界被限制了,但預計可以再延伸覆蓋較上個版本起碼百分之兩百。”
「治——」
“哇哦,該說不愧是悟嗎,這麼點時間就把符文改進了個徹底呢。”太宰治沒什麼誠意地誇贊道。
「都說了我很強的啦~有六眼在,分析這些超方便的。」五條悟對他的識相十分滿意,也不在意他的敷衍,絲毫不心虛地接下了稱贊,轉頭對五條川問道:“既然是我升級的,那我有給它命名的權利吧?”
五條川哪還敢說他們早就給咒具起了名,忙不疊地點頭,嘴上道:“當然,能得家主大人賜名是我們的榮——”
“我決定以後就叫它——”五條悟打斷他的話,咧着嘴笑道,“三眼的烏龜!”
五條川沒說完的話直接噎回了喉嚨裡,瞪大了眼睛,欲言又止地看着五條悟,卻發現他似乎是真的對這個稱呼十分滿意。
“你覺得這個名字不好嗎?”五條悟看着他的表情,一臉無辜地問道。
“……好,好極了!這名字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十分有特色,不愧是家主大人!”五條透咬牙附和道。
他完全不知道,看着他這個反應的五條悟,心底笑得連太宰治都有點嫌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