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太宰治的追問,五條悟把魏爾倫往卧室的沙發上一扔,捂住了腦袋,轉移話題:“好難受,腦袋好痛。”
他說着,便當太宰治不存在一般,來到廚房,打開櫥櫃,拿出了盒方糖,打開,直接就往嘴裡倒了半盒。
“!”太宰治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麼迫切粗暴地攝入糖分,一時間有些震驚。沒想到六眼調控術士的消耗竟然如此之大。
五條悟嚼着方糖,道:「你先睡一覺明天再出來吧,腦袋一時半會兒應該還恢複不了。」
他說完,就把隻剩下一半的盒子放到桌子上,又打開了冰箱,從裡面拿出了冰貼,啪的一下拍在腦門上,就又拿起了糖盒子。
“……我剛剛才刷的牙!”太宰治誇張地喊道,就把五條悟趕回了空間裡。
腦袋嗡嗡作響的,的确很痛,眼睛也仿佛要爆炸了一樣,讓他忍不住想要挖出來。
但是太宰治拿回身體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去洗手池,把嘴裡剩下的糖都吐了出來。他一邊吐,一邊抱怨:“好膩,嘔——”
五條悟站在旁邊有些無奈地拍着他的背,用咒力把溫水遞到了他身邊,道:“都說你明天再回來了。快點别吐了,還沒完呢。”
太宰治吐完漱口後,就這他遞過來的水杯喝了一口,溫熱的水就這食管流入胃裡,稍微壓下了口中令人惡心的甜膩。
他問:“你一口氣吃這麼多糖,真的不惡心?”
五條悟回答:“因為要趕緊補充糖分啊,不然你的腦子會很痛的。”
“答非所問。”太宰治沒好氣地嗆他,道,“是你說的這是我們的身體。”
他說完,也沒顧五條悟如何嘴硬地回答,便從櫃子裡又翻出了一罐葡萄糖,幾盒牛奶,和其他高熱量的食物,其中甚至還有一罐蛋白粉。
“朝給你準備了這麼多東西,要補充能量也别一股腦地惦記哪點糖分了,悟真是個笨蛋。”太宰治搜羅着屋子裡的各種水果食物,譴責他,“慢一點身體也不會因此壞掉,根本不用着急。”
五條悟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他能說什麼呢?
要他告訴太宰治,這種在大量消耗之後迅速補充能量恢複體力,維持能夠立馬進入戰鬥狀态的行為,是自己莫名其妙多出來的習慣?
這也太奇怪了,連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他根本沒必要這麼警惕。
不過這點小糾結在他看着太宰治把蜂蜜加到兌了葡萄糖的水裡的時候,就被丢到了一旁。阻止太宰治這種制造黑暗料理的行為顯然更重要!
五條悟一把拉住了太宰治的手,搖頭,道:“這個味道超奇怪的!換一個換一個。”
太宰治斜了他一眼,剛想說些什麼,便被一個聲音打斷了。
宿屋朝從門外走了進來,打了個哈欠,問道:“大晚上的,你又出去幹什麼了?”
聽到客廳這麼熱鬧,她在夢裡都能猜到五條治肯定又在作妖了。
“沒有哦——”太宰治道,“隻是有點餓了而已。”
宿屋朝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見他除了頭發有些淩亂,睡衣還算整齊,身上也沒有傷,這才開口:“怎麼又偷偷出去祓除咒靈了?都發燒了,趕緊去休息一下。想吃什麼?”
“牛肉面!”太宰治毫不猶豫地把面前吃到一半的餅幹水果推到一旁,道,“我要吃牛肉面!加點蟹肉最好啦~”
“退燒藥在左邊第二個抽屜裡,快先把藥吃了。”宿屋朝在廚房裡提醒。
她看不到詛咒,在打打殺殺的方面幫不到他,就隻好盡量把五條教發展好,從生活上為自己的家人提供幫助。
第二天中午,因為腦袋難受一晚上沒睡好的太宰治就被五條悟拍醒了。
五條悟晃了晃太宰治的肩膀,說:“魏爾倫盯着你看好久了,我們快換一下,你進去睡。”
太宰治腦袋下意識地在柔軟的枕頭上蹭了蹭,才道:「下午去黑手黨再叫醒我。」
五條悟接着太宰治的身體起身,伸伸懶腰,問:“你還要看到什麼時候?”
魏爾倫看着他開始洗漱,問:“你需要我做什麼?”
五條悟含着牙刷,聲音含混不清地說:“保镖,你要保護好宿屋朝,這個家的主人。”
魏爾倫同意了。反正他本次來橫濱的目的就是為了收集詛咒的信息,接近太宰治更有利于他收取信息。
而且,他對太宰治還有很多疑問。
五條悟收拾完自己,正對着鏡子把繃帶往上纏,省的太宰治換回來的時候不滿地抱怨。
魏爾倫看着他動作,問:“你是從哪個實驗室被制造出來的?究竟是怎麼壓制下那個怪物的?”
“都說了我是貨真價實的人類了。”五條悟糾正他,道,“那個是從人内心的負面情緒裡誕生的咒靈,你心底的恨意越是強大,越是不加控制,它就會越來越強。你身上那個是個體能量揉雜了詛咒而形成的另類咒靈而已啦。”
“......從人的内心?”魏爾倫重複。
五條悟滿意地摸了摸後腦勺平整的繃帶,說:“是啊,隻從人的心靈中誕生。”
其實不是的。但既然這家夥對自己的種族歸屬如此在意,五條悟并不介意小小地騙他一下。
“這不可能,”魏爾倫的語調突然急促,“我不是人類,不可能會産生詛咒。”
他似乎急切地需要某種證據來證明自己的判斷。
五條悟不解:“你怎麼不是人?就是因為你的身體素質比所有人類都要好嗎?”
魏爾倫的身體素質的确超乎常人,昨晚他們打架時五條悟給他造成的傷口,此刻已經見不到一絲蹤迹,就連那被削去的金發,也已經長了回來。
“但是你的身體構造,你的靈魂,都與常人無異,這點我可是看得很清楚的。”五條悟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肯定地說,“你就是個厲害了一點的人而已,掌控不了咒力當然會産生詛咒,别自大了。”
魏爾倫說不出話了。從他昨晚與太宰治對戰時,看到對方的眼睛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這雙眼睛擁有着看穿一切的潛力,絕非尋常人的眼睛。
五條悟看了他一眼,補充:“再說了,這個問題真的重要嗎?無論我究竟是什麼,我都是五條。”
他……真的隻是一個強大的人類嗎?如果他真的是人類,那他這些年來對搭檔的背叛和厭惡,對整個人類的恨,都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