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到詛咒的,是五條悟,不是太宰治。
太宰治坐回椅子上,裝了個圈,道:“森先生說什麼呢,在我眼裡完全沒什麼不同哦。”
這種事情他們當然知道。
隻是這幾年前往神社的人越來越多,很多人都知道有個神子在神社裡。想知道太宰治身份的人早就采集到了信息,不想知道的,自然不知道。
而且橫濱的異能者這麼多,咒靈也不是滿大街都是,他的怪異行為在大家眼裡,更多的像是自導自演的傳教者,為了騙錢無所不用。
太宰治說:「明明更像招搖撞騙的神棍。」
“那也是超強的神棍!”五條悟強調。
隻要沒人真正看到咒靈,他們在普通人眼裡的确隻是個幸運的騙子。不過現在情況不一樣了。
“都是一樣的無聊嘛。”太宰治近乎冒犯地看着森鷗外,眼裡充滿探究,“森先生是遇到什麼怪事了嗎?說出來聽聽,或許可以讓我高興一下哦?”
森鷗外有些無奈地看着他,就仿佛在看一個調皮的孩子。
他說:“太宰君原來看不到嗎?你的肩上趴着一隻怪物哦?”
正好趴在太宰治肩上的五條悟:“……大叔在搞什麼啊!”
“他胡說!眼神一點也不好,根本看不到這麼帥氣的我!”
「哈哈。」太宰治沒忍住,心底笑了他一聲。
五條悟不滿地哼哼,解釋道:“他就是試探你呢。”
話是這麼說,五條悟還是有些驚訝于這陣子咒靈增強的速度竟然比他預想的要快一點。
看來港口黑手黨的首領的确不能留了。
太宰治裝模做樣地掃視了森鷗外一眼,湊到他桌前,道:“你前面也有一隻怪物哦,森先生。”
太宰治可以說是憋了一肚子的壞水就想要看到森鷗外吃癟,故意吊着森鷗外的胃口。
“嗚哇,森先生肯定幹了很多壞事吧,都開始有幽靈找上門了,真可憐~”
“......請不要這麼說,太宰君,”森鷗外無奈地說,“真的很讓人害怕呢。”
如果他沒有看到這些東西,如果這句話是從任何一個沒有神子名号的人口中說出來的,森鷗外或許半點都不會在意。
可這是從太宰治嘴裡說出來的,這小孩真是學了他的精髓,說話都喜歡說一半,似是而非的,需要仔細掂量。
“害怕到把詛咒揉成一團......”五條悟看着瑟瑟發抖的咒靈,感到一絲好笑地捏了捏,“真逗。”
太宰治的手随意地往桌子上一搭,正好搭在了五條悟手上,輕飄飄地便把五條悟的新玩具消除掉了。
“喂……你把它祓除了很無聊的诶!”五條悟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滿地戳着面前的罪魁禍“手”。
不過森鷗外聽不到他的吐槽,他隻是看着消失的咒靈,确認了太宰治的确知道如何解決掉這些小怪物,道:“最近總是看到奇怪的東西呢,太宰君是從什麼時候發現它們的?”
既然森鷗外向他們透露了自己能看到詛咒的情況,正好可以借這個機會讓大人物頭疼一番,看看能不能把詛咒給五條悟帶來的困擾解除了。
太宰治思考着,回答:“這應該是從人們的負面情緒中誕生的産物,與異能同等的存在,可以被人間失格抵消掉。”
他把手從五條悟手裡抽了回來,在森鷗外面前揚了揚,繼續解釋:大概幾個月前出現的吧。很可惜,我看不到它們哦。”
太宰治下意識向森鷗外隐瞞了五條悟的存在。他并不是不知道袒露五條悟的存在才能夠讓他發揮更大的作用,隻是,他竟然有點……不想讓别人知道五條悟。
奇怪的感覺。太宰治試圖思考這是因為什麼。這種下意識的防備就好像,他在無人的黑夜中擁有一束火苗,但是如果讓别人得知了火種的存在,他就得退到一旁,看着他的光亮去熱情地照耀他人了。
而太宰治恰恰不喜歡分享獨一無二的東西。他得防備任何一個可能會竊取火種的人。
也不知道森鷗外想到了什麼,難得如此明顯地陷入了沉思,過了一會兒,他才發問:“那其他異能可以清除掉這些怪物嗎?”
“雖然都是源于精神與情緒的能量,”五條悟對太宰治的一串心理活動全然不知,說到,“可以相互作用,卻做不到祓除。”
他們早就實驗過了,異能的确可以傷到咒靈,但是卻并不能夠祓除掉詛咒。這不僅是因為咒力和異能終究是不同的,還因為有一些操控方法隻有五條悟清楚。
太宰治說:“應該吧,森先生要不試試看呢?”
就先讓森鷗外自己琢磨去吧。太宰治并不想對此摻和過多,隻是提點道:“不過,這些東西是這兩年裡突然多起來的哦,森先生有什麼想法嗎?”
兩年……那不就是黑手黨首領越發激進的這兩年嗎……
森鷗外摸了摸桌上的手術刀,銀白的刀刃反射着陰冷無情的光。他說:“兩天後,太宰君一定要記得來港口黑手黨哦,我會給你發準确時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