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點喪氣,但他還不想放棄,于是用那雙漂亮的眼睛緊緊的盯着神色寡淡的小孩:“呃,那個——有沒有過‘如果能再次見到那真是太好了’的想法呢。”
小孩仿佛終于觸及了關鍵詞,他張了張口:“煙花。”
“煙花?”降谷零歪了歪頭思索他話語裡的意思:“如果能再次見到煙花那真是太好了?”
小孩沒有否認,沉默的認同了這句話。
“那有什麼。”降谷零笑了出來,懷疑這是一個家教很嚴的小孩,他試圖安慰道:“沒關系,你一定還能看見很多很多的煙花——在你的未來。”
應該是看到了吧。
安室透關火,将剛剛煎好的松餅盛進盤中,在堆疊起來的松餅頂上用奶油挽了個花,又細細裝飾了起來。
如今的他已經不會像曾經那樣天真的以為雲宮律是壓力太大家教嚴格的小孩,現在想起來,初次見面雲宮律盯着他的眼神就冷的可怕,被他拽走的時候也沒有任何反應,這在重視安全教育的日本是幾乎不可能的事。
不管怎麼樣,他應該已經成功和自己和解——不然也不會有這樣每天用甜言蜜語來逗弄他人的惡劣喜好。
“久等了。”
他端上那碟子松餅走出櫃台:“有生氣嗎?”
隻是這樣,他暴露的可能不就更大了嘛。
安室透歎着氣,看着那人笑眯眯的接過松餅,準備品嘗。
不過……
将面前俊秀的輕佻青年和當初那個危險而麻木的少年聯系起來着實有點困難,盡管他也曾短暫窺見這人熱情外表下的淡漠,卻也比當初的小孩要好過太多。
藍灰色的眸子閃了閃,安室透并沒有回到前台,反而是拉開了雲宮對面的座椅,施施然的坐下,右手撐臉笑眯眯的看着店長
雲宮律眨了眨眼,将準備送入口中的松餅調轉方向:“你想嘗嘗?”
今天是小雨,加上又是工作日又是午休結束的時間,店内客人寥寥,安室透因為前兩日的請假便與榎本梓提前做了協調,這兩日他一個人來就好,因此店内稱的上一句安靜,卻又因為雲宮律那不假思索的行為帶出了點古怪的氣氛。
安室透搖了搖頭,拒絕了這人的投喂申請,他藍灰色的眼睛看着面前這位走馬上任不久的、比他還要小三歲的小小店長,語氣閑适又自然:“怎麼樣,我的手藝不錯吧,和我調咖啡的技術相比較又如何?”
“唔,”雲宮律點了點頭,答非所問:“安室會做巧克力嗎?”
安室透眨了眨眼:“嗯…會是會做,不過原來雲宮喜歡吃巧克力嗎?如果是這樣的嗎,那巧克力口味的…”
“那可以做芥末味的巧克力嗎?”
安室透息聲,他看着對面一臉認真的雲宮律,驚覺這人又在尋找受害者了。
雲宮律:“或者是辣椒味巧克力?唔拉面味?榴蓮味?”
“不可以——”安室透半是無奈半是好笑的看着對面活像是報菜名一樣的列舉:“我說啊,甜品可不是讓你打擊報複他人的媒介啊,給我向他們道歉啦笨蛋。”
“非常抱歉——”雲宮律拖長聲音回複道,細軟的嚼字和敷衍的聲音讓人毫不意外他根本沒有在反省這件事:“好吧,我放棄了——反正還會有人給他投喂苦瓜味巧克力的,嘻嘻。”
聽着這人話尾的嘻嘻二字,安室透感到一陣打心底湧出來的同情。
——雖然不知道那位慘遭迫害的受害人是誰,不過真是辛苦了。
安室透歎了口氣。
雲宮有咽下一口松餅,甜食促進分泌的多巴胺讓這人從心底湧出一陣陣愉悅,他咬着叉子擡眸盯着安室透:“說起來,前兩天你突然接到的那樁委托是怎麼一回事,解決了嗎?”
安室透苦笑着搖了搖頭:“并不,才開始呢,不過對委托内容進行保密是基本的職業操守,所以我不能告訴你哦。”
“我明白的。”雲宮律理解的笑了笑:“我不會追問,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也可以告訴我,我會盡力——不過接下來幾天可能會比較忙,我應該不會來店裡,有需要可以直接社交賬号聯系我。”
安室透點了點頭表示了解,卻又難掩好奇的追問道:“好幾天嗎?真罕見呢,我以為你現在是完完全全的休假狀态?”
“我隻是休假,可沒有辭職呀。”雲宮失笑:“接下來的幾天話,我應該會處理公司事務多一點,堆積的有點多,所以應該是騰不出空來店裡了。”
店長唉聲歎氣的說着,又在轉眼間重新精神煥發:“啊對了,說起來安室有興趣去水族館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