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事的魔修們被五花大綁押出秘境。
金子晉也在其中,狼狽地跟在衆人後面受千夫所指。
這時候,得知神女谷有傳承現世的各大門派終于姗姗來遲,秘境前頓時站滿了服飾各異的人。
新弟子們如乳燕投林一般,紛紛站到各自長輩身邊,迫不及待訴說在秘境中的遭遇。
衆仙門以碎雲仙宗為首,于是二長老玉禾子率先站出來,召出一艘專門押送犯事者的特殊仙舟。
見到拖着傷腿被拎上船的金子晉時,他微微睜了睜眼,露出一點苦笑:“真會給我添麻煩!”
看着仙舟轟然閉合,甯佑好奇地問:“他們會被送到哪兒?”
莫方燹回答他:“會被送到問罪廳,那是修真界給犯事者定罪的地方,一旦定下罪行便會押送望鄉台,短則關押數十年,長則廢盡修為被囚困一生。”
這次魔修生亂之事,尚未來得及釀成大禍,想來金子晉也不會被關押太久。
甯佑絲毫不擔心逍遙府會來尋仇,無論是碎雲仙宗還是荒流仙尊,在修真界中都是名聲在外,背靠大樹,絲毫不虛。
正想着,丹田内的噬夢草忽然舒展根系,徹底長入他的血肉之中。
他按着肚子皺了皺眉:“師兄……”
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就聽見人群中突然發出喧嘩。
“秘境認主了?!”
“什麼?認主了?”
“那神女傳承呢,哪位小友得了?”
緊接着,一名身穿黑衣背着重劍的男人忽然站出來,向玉禾子作了一揖:“晚輩乃天劍門首席葉觀,玉禾子前輩,事關神女谷秘境歸屬,晚輩想辛苦您做個見證。”
他也聽師妹師弟們說了秘境認主的事,對此事感到震驚的同時,也耿直地說出了自己的顧慮。
也可以說,是所有人心中下意識的顧慮。
玉禾子自然也知道他想說什麼,卻仍然道:“神女谷已然認主,歸屬自然毋庸置疑。”
“這一點晚輩自然明白,隻是……”天劍門的大師兄皺起眉,神色擔憂,“千百年來,新弟子前往神女谷曆練已經成為修真界慣例,如今秘境有主,大宗門還好說,晚輩是擔心那些小門派……”
小門派資源匮乏,或許這是他們唯一一次能夠進入安全秘境曆練的機會。
在場的小門派不算少數,有些财力不濟的,甚至是雇馬車而來,因此聽到對方這番話,神色都有些動容。
甯佑自然也聽了全程。他望着說話的人,聽他言辭懇切,頭頂也沒有生出雲霧,内心有些稀奇。
修真界竟然還有這麼耿直的老實人,跟他背後的劍倒是挺配的。
大巧若拙。
他幹脆主動站出來:“諸位放心吧,我不會私吞秘境。”
“甯佑在此保證,神女谷依然對修真界所有修士開放!”頓了幾秒,他笑着補充,“不過……你們在感謝這位天劍門大師兄的時候,可别忘了順道誇我兩句。”
此話一出,在場幾個小門派的領頭人立即向他作揖道謝:“多謝道友大義!”
王靈生更是感動到熱淚盈眶:“嗚嗚嗚,甯師兄你真是個好人!”
此間事了,玉禾子滿意離去。
被一同帶離的,還有碎雲仙宗的弟子們。
賀璟弋回頭看被留在原地的莫師兄和甯佑,不解地問:“師父,為什麼不帶上他們?”
玉禾子笑得高深:“他們自然還有事要辦,咱們隻管回去。”
仙舟很快消失在天邊。
而甯佑這邊,則被衆人圍了個水洩不通。
小宗門更貼近世俗,表達感謝的方式也和凡人差不多淳樸,那就是塞東西。
甯佑被迫捧着一堆小道具和靈石,連連躲避搖頭,苦惱地說:“别送了别送了,我也不缺這些……”
嘴上這麼說着,眼底卻盛滿笑意。
道友們依舊盛情難卻,他無措地回頭向仙尊求助,卻見莫方燹正在不遠處注視着他,眼裡情緒難以形容,和熱鬧格格不入。
他愣了愣,對道友們苦笑着勸說:“心意我領了,天色不早,諸位也早些回去吧!”
天空飄起細雪,人群終于散去。
甯佑松口氣,小心翼翼将禮物都收進儲物袋。突然面前有人遞過來一個小烏龜殼,顔色翠綠,看着比王靈生那個要稚嫩一些。
他疑惑擡頭,就見王靈生撓着那頭紅發,腼腆地說:“這是我們禦獸門的謝禮,是雙生龜換下來的殼……别看它其貌不揚,用來傳遞消息可快了,你看!”
說着,不遠處的荀小白用靈力在自己的龜殼上寫下兩個字,甯佑手上這枚便很快顯示出亮光——謝謝。
我的個龜龜……
甯佑眨眨眼,世上竟然還有如此神奇的小烏龜,倒是有趣。
“那我便卻之不恭了。”
“可惜了,我身無長物,沒什麼可以送你的……”堯未瞑也湊了過來。
甯佑被鬧得哭笑不得。
見飄雪漸大,他擺擺手:“也該回去了。”
和依依不舍的王靈生師姐弟道了别,甯佑朝堯未瞑一拱手:“有緣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