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幾條瘋狗啃過……”這麼一形容,賀峰确實有點能想象得到是有多醜了。簡直是醜不忍睹。但是有一點他很疑惑,方轍怎麼會如此評論一個人的相貌。
在賀峰看來,方轍根本不會在意旁人是否好壞美醜,更不會在談及别人相貌時帶有明顯嫌惡情緒。
這還是頭一次,聽到方轍這麼說一個人。
“那你當時有沒有表現得很害怕?”賀峰問。
“怕?怎麼可能。”方轍冷笑一聲,照實說:“沒覺得怕。”
“哦?”賀峰有些驚訝,身子往後傾了點,側轉着看着方轍,懷疑問:“那麼醜的一張臉,你一點不怕?”
方轍餘光瞥了一眼他,慢悠悠道:“賀老大,雖然我那時候小,但我從小就不知道‘怕’字怎麼寫。”
賀峰:“……”
好小子,給你狂的。
“你别不信。”方轍收起了嘴角那股傲笑,突然正經道:“其實我當時真的不怕,震驚是有的,但你應該也知道,我對和我沒什麼關系的人,一般情況下是沒什麼特别情緒的。”
“……這倒是。”賀峰點頭。
“不過我還是有一點點好奇的,”方轍補充道:“因為如果他真的要領養我,我覺得自己需要多留個心眼。”
“啧啧……”賀峰唏噓了兩聲,點評道:“你小子,從小就悶壞。”
……
怎麼就悶壞了?
方轍頗不滿意這兩個字的點評,反駁:“nonono,賀老大,這叫機警!”
還機警呢?
賀峰眉頭跟着抽抽了兩下,但見方轍一副“就是機警,就是機警”的姿态,妥協道:“行吧,你機警!”
方轍滿意地揚了揚眉。
賀峰無聲一笑,又問:“然後呢?”
“然後啊……”方轍微微擰眉,微眯起眼睛,緩緩道:“我想想啊……他好像問了我一句,‘你怕我嗎?’”
“……”
賀峰無語了,這不和他剛剛問得差不多嗎。
“對,你沒聽錯,”像是猜到賀峰在想什麼,方轍肯定道:“他就是問了和你差不多的話。”
“那你的回答呢?”賀峰追問。
“我搖了搖頭。”方轍很坦誠,“我那個時候哪會撒謊啊,不怕就是不怕。”
“……”
賀峰颔首不語。
方轍沒再去注意他的情緒,思緒回到了那天的上午——
“你真的不怕?”那人的聲音好聽得很,他又問了一遍,帶着點蠱惑。
方轍仍舊搖了搖頭。
“那你好奇嗎?”那人走到了沙發邊落座,他很高,但他的每個動作都很優雅,不緊不慢。
“有一點。”
方轍如實回答。
聽了方轍的話,那人眼眸裡的光閃動了下,露出一絲贊許,“小子,你确實有點意思。”
方轍依舊無動于衷。他并不稀罕這種“欣賞”。
那人嘴角露出一抹淡笑,看向孫院長,“你這次選的人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