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懶散散還有幾分困意的海倫娜縮了下腳,完全不在意他的第一句話是問責,還能揚着燦爛的笑容向人打了個招呼,兩個人的情緒宛若是一面對立相反的鏡子。
截然不同的反應讓斯内普預感不妙,但這個人是海倫娜,他又覺得沒有什麼不可思議的。
“你就真不怕英國美國巫師聯手送你進監獄?”斯内普沒好氣地用邊上的書本敲她的腦袋,眉毛皺得簡直能夾死一隻護樹羅鍋。
海倫娜笑嘻嘻地從沙發上挪下來,湊近了反問:“那我的斯内普教授會這樣不近人情地舉報我麼?”
身軀忽然貼得極近,連對方的呼吸都能感知到。
“你認罪伏誅的時候再看看你這張花言巧語的嘴,能不能為你争取到攝魂怪之吻的緩刑吧。”男人狠狠瞪了海倫娜一眼,将過近的距離推遠一些,依舊是毫不留情地批判。
“哎喲喲喲~我好不容易從伊法魔尼逃出來,曆盡千辛萬苦就是為了見你一面,一上來就這樣說我。”海倫娜當下就開始賣起慘來,苦着一張臉在斯内普邊上連連哀嚎。
“不要将魔法學院說得跟阿茲卡班一個效果。逃什麼,逃課麼?在這裡還沒發現你有這麼多壞習慣,被美國人傳染得越來越無法無天。”斯内普自顧自地在辦公桌前坐下,對身邊不停轉來轉去的海倫娜保持着無視的态度。
少女順手就拿起一摞作業在斯内普身邊自然而然地坐下,找到抽屜裡自己常用的那隻羽毛筆,嘴上說個不停,手裡工作也沒放下:“你也知道嘛,我自學的進度比教授們教課快,兩三節課才教一個東西能給我急死。我又不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往圖書館跑的時間都比我認真上課的時間多。”
“那我是不是還要感謝勞倫斯小姐在我的魔藥課上每節課都還算是認真聽講?”斯内普挑起眉毛,冷飕飕地向海倫娜發射嘲諷。
“不一定百分之百關注在課上,但是絕對百分之一千關注在你身上。”
冷面蛇王愣了一下,刻意回避掉海倫娜這種帶有暧昧氣息的話語,幹巴巴地轉移話題:“你什麼時候回伊法魔尼?”
海倫娜現在對于批改作業這件事已經手到擒來,沒兩句話的時間就改完了一沓子,又分擔了斯内普将近一半的工作:“嘿嘿,肯定要陪你過完生日啊。”
“就帶你去了一次黑市,好的東西不學習,倒是把美國哪裡有非法偷渡的門鑰匙學到手了。”斯内普“哼”了兩聲,對某位小姐這種非法行為表達了極大的譴責。
——其實我用的是自己的“非法偷渡”路徑。
海倫娜自認理虧地閉上了嘴,悻悻地朝着斯内普的方向歪着頭,就差沒靠在人身上了。
斯内普在嗆了她幾句之後也恢複了沉默,認認真真履行起了身為教師的責任,畢竟七個年紀的工作量不小,有時候要連着好幾天才能全部批改完成。
他默默地側目看向海倫娜,一直抿着的嘴角微微地向上勾了起來。
不用他說,海倫娜就主動地幫他分擔起工作。哪怕海倫娜平時經常做出看起來格外出格的行為,但斯内普卻從不懷疑海倫娜的能力,每一件事即使挑剔如斯内普,也很難挑到什麼毛病。
就像是他從未說過自己身為間諜的壓抑,海倫娜卻從一開始就想着要怎麼能夠幫助他。
斯内普其實不理解海倫娜這種人的做法,對于她這種不求回報的行為更是一頭霧水。但偏偏受益人全是自己,在相處過程中就被潛移默化地影響到了斯内普的心态。
可他又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這樣的一份感情。
堅強獨立,不被任何事情所寒冬,認定了就會一直往自己所想的那條道路上行走。
也從不趨炎附勢,也不委曲求全——海倫娜從不将自己看作是誰的另一種存在,是在他們之間相處中罕見且非常強硬的去否認的一件事。
斯内普未免将曾經錯認過海倫娜而愧疚心虛,但那張除了諷刺人以外對自己的真實意圖仿佛焊起來一樣的嘴,怎麼都沒法提起來。
他現在清楚而明确的知道,在自己的心裡,海倫娜就是海倫娜,不像任何人,也不會是誰的代替品。
要說不了解海倫娜吧,斯内普又知道以海倫娜的自尊不會允許自己作為替身而存在。要說了解她吧,對于她經常做出這種令人大跌眼鏡的事情的時候斯内普又完全不知情。
還以為她這次隻是會送個禮物過來,誰知道海倫娜會連人一起偷跑到斯内普的眼皮子底下。
不行,還是得看緊點。——思慮周全的斯内普這麼決斷着。
“所以你晚上要偷跑回宿舍休息?”斯内普随口一問,誰知下一秒就被驚得連人帶椅往後挪了巨大一步。
“要不…斯内普教授你委屈一下,我們倆晚上擠一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