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被斯萊特林的學長邀請去看魁地奇,但海倫娜倒不會真的以為萊安會給自己留個位子,人生在世最忌的就是自作多情,提前問了一嘴露露的行程的海倫娜,知道她不去之後又轉頭去找蒂芙妮問她周四看不看魁地奇。
成日裡都抱着書研究的小姑娘竟然意外地對魁地奇興緻滿滿,當即就約定好周四見面。
剛過完聖誕,英國下了一場細細小小的雪,隻不過還不夠人觀賞就因為濕冷的天氣融化了,甚至有些地方還結上了一層幾不可見的薄冰,最容易讓人中招摔個四腳朝天的屁股蹲。
冷得要死,海倫娜從走廊裡去到魁地奇球場的時候忍不住想念她的大鵝羽絨服,可惜巫師們最多施加個保暖咒就能大大咧咧地穿着三件衣服出門玩耍。
對于海倫娜這樣的怕冷星人來說簡直是折磨。她裹緊了圍巾,帶好了手套,連襪子都是加絨加棉的,從上到下念了不下三個保暖咒才能神色如常地坐進四面透風的魁地奇觀衆席裡頭。
相比較海倫娜裹得像個團子,蒂芙妮仿佛就根本不怕冷一樣,梳着一頭筆直順滑的黑色長發披在腦後,甚至連毛線背心都沒穿,隻穿了個白襯衫和學院袍就出來了,看得海倫娜雙眼瞪大,吃驚地連連問她不會冷嗎?
“我覺得還好?”蒂芙妮溫溫柔柔地笑着,海倫娜怕冷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她好笑地和海倫娜進行一個貼貼,人肉取暖着還不忘和她介紹着今天的參賽隊員。
然而真相是,可憐的海倫娜對場上哪一個英姿勃勃的魁地奇手都沒有任何興趣,她的雙眼無時無刻盯在教授席上,想等待着她心裡頭那抹夜一樣的黑色。
海倫娜聽着場上此起彼伏的歡呼興緻缺缺地朝嘴裡扔了顆菠蘿味的硬糖,用一口堅硬的後牙狠狠咬碎權當做磨牙的東西了。
已經打了半場魁地奇了,可惜斯内普一直沒有出現,該不會這個人還埋頭在地窖裡批改作業呢吧。
海倫娜的注意力一直不在魁地奇上,連蒂芙妮和她身邊的同學都發現了不對勁,伸着腦袋側身小聲問道:"海倫娜,你是在等誰啊?"
“是啊,勞倫斯,你是在等什麼人嗎,我看你一直在往入場口看。”
“嗯啊。”海倫娜被風吹的臉都凍僵了,偏偏保暖咒還像個沒有感情的熱風機隻知道吹熱她的身體,一冷一熱海倫娜的腦子都有點鏽住了,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随口答複道:“在等斯内普。”
“斯内普教授???”一石激起千層浪,拉文克勞的學子們小聲地驚呼被蓋在斯萊特林又一發進球的歡呼之中。
這才反應過來的海倫娜笑着打着哈哈:“這不是最近有些課題沒弄明白麼,還想找斯内普教授問問怎麼解決呢。”
“吓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就是過來看斯内普教授的呢。”蒂芙妮心有餘悸地拍着胸脯,她知道好朋友對斯内普的評價與大多數人不同,但也沒想過她會真的喜歡斯内普,要是這樣那簡直就是驚天奇聞了。
不得不說,少女,你發現了華點,想得可一點不差。
“你的想法真的是天馬行空。”喜歡不假,但是不至于是朋友口中的喜歡。
海倫娜更像是貼近了心疼又思念的那個人,以前隻能遙不可及地望着,觸碰着或在書籍或在熒幕中的影像,總是隔着一個屏障,走進了這個世界裡之後就想要用自己的能力去稍稍緩解人的痛苦。
可若是談及戀人一般的喜歡,怕是自己隻會避而不及。
她對這種感情一直束手無策,甚至和人們口中的性單戀更為相似,她不需要什麼回應,不需要什麼回報,所做的隻是為了自己心中的欲念和所想罷了。
在談話間,海倫娜就眼尖地瞅見一抹高大的黑色從入場口走進了教授席位,這下今日的目标達到,女孩滿足地靠着蒂芙妮透過一個個滿場飛舞的魁地奇手瞧着斯内普。
作為斯萊特林的院長,斯内普對于學生們玩魁地奇這種比賽近乎抱着不認同的态度,像個沒頭的麻雀一樣滿場到處飛,實在有失斯萊特林的風度——他絕對不是因為自己魁地奇不好而對它抱有偏見。
友誼賽這種無聊的比賽也能辦得紅紅火火,他不免想要吐槽這群學生的空閑程度,有時間幹這些無聊的遊戲為什麼不能把心思放在課堂上,才改完一整個班級不忍直視的論文之後,斯内普帶着極大的怨氣來到了魁地奇球場。
他總歸是斯萊特林院長,總不能不到場。
但斯内普的心思也完全不在球場上,否則也不會拖了大半場比賽才姗姗來遲。
他敷衍地和弗立維打過招呼,不時答複着周圍人的話語,視線卻放空在球場上,漫無目的地掃視着。
忽的,視線頓住一刹,就長久地停留在對面席位上。
在漫天的藍色裡開出了一朵招搖歡快的小黃花,迎着陽光伸展着根莖,好像無論在哪裡都能夠适應良好地茁壯生長。
同一種顔色裡找出不同實在太容易也太明顯了,一群拉文克勞裡的赫奇帕奇很快就被斯内普揪了出來,尤其是還有一頭火紅的小卷發,随着她開心的歡呼而在她的肩膀上活蹦亂跳。
她就像個異類,不管在哪裡都是。
異樣的做法,異樣的陽光,異樣的處事方法。
可又偏偏怪異地被任何群體所接納,一反常态地如同一片可以變作任何形狀的水,不管是什麼模樣的容器都能夠融洽地相處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