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過是鄧布利多給的，快樂是斯内普給的。

海倫娜自己也沒想到居然還能在非假期時間出來放風，還是和斯内普一起。

很好，妙起來了這種巫師生活。

哪怕是做一個人形包裝袋海倫娜都毫無怨言，一路上開心得就像是随時随地都在散發熱量的小太陽，為此還被斯内普嚴詞申明如果東西敢掉一個就要接受一個學期的禁閉。

Well，地窖的禁閉對她來說其實沒什麼不能接受的，可能最後忍受不了的是斯内普自己，會被天秤的喋喋不休煩到直接一個統統石化。

隻不過，除了藥店之外他們還得去一趟更遠的地方拿斯内普提前預定的魔藥材料，雖然斯内普很想直接拉着海倫娜幻影移行又怕東西會收到損害，隻得作罷。

還好海倫娜體力不錯，邁着小短腿晃晃悠悠跟在人的身後，在轉彎時卻忽然眼前冒出一片紅光，驚得她差點沒将手裡的東西扔出去而去拿魔杖。

.......大意了。

斯内普低頭望着手臂上一道半英尺長的嚴重傷口，周身氣氛瞬間凝固。

轉彎時是視線死角，沒人在防備，連他也一樣，面對眼前的攻擊，身後還跟着一點沒有反抗能力的小孩，斯内普下意識地揮動魔杖反擊，但時間的交錯讓他中了招，手臂上受了傷，可對方卻倒在了地上，似乎已經失去了呼吸。

“教授！”海倫娜發出小小地驚呼，連忙貼上了人的身側，抱着一堆東西去看人的傷口，那處不住流着暗黑色的血，根本不是普通的攻擊，一定是夾雜着毒或者詛咒的惡咒。

但是危險并沒有随之離開，就在斯内普準備帶海倫娜直接移走處理傷口的時候，兩道極其嘶啞又無比癫狂的聲音在他們面前響起來。

“喲！！看我見到了誰！這不是大名鼎鼎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嗎！被鄧布利多保下來的叛徒，心甘情願地做一個廢物呢！”

“還跟着個小廢物！斯内普，你背叛主人一定會有最凄慘的下場的！”

食死徒。

海倫娜在斯内普看不見的地方厭惡地撇了撇嘴角，她迅速放下材料堆在角落，魔杖已經從袖口滑出捏在了手中。

面前是兩個食死徒，披着長長的黑袍，隻露出半張慘白如紙的臉龐，身上還有各種魔咒留下的傷痕，他們看見斯内普之後反倒是放下了一些警惕，拿着魔杖對準了他，卻在努力恢複着匮乏的魔力。

“喪家之犬逃亡到這，怎麼，終于藏不住了？”斯内普往前走了一步，将小姑娘嚴嚴實實地擋在身後，他揚着頭優雅又高傲，語出不屑，視線卻在掃過地上失去生命迹象的男人後頓了頓。

該死。

這個死去的人是個傲羅。

而且是自己發出魔咒給予的緻命一擊的。

不知道魔法部會不會又因此找茬。

食死徒們喘息着，模樣猖狂得大笑起來：“總比你這個叛徒好，況且你以為我們會放過一個叛徒嗎！”說着，一道惡咒向着斯内普劈來。

男人屹然不動，隻揮動着他那支純黑色的魔杖抵擋着攻擊，又不斷發出神鋒無影和其他咒語作為反擊。

“殺了那個小妞，重新歸順于主人，我們可能還會放過你的性命！”食死徒捂住被擊中的傷口尖叫着，試圖找準時機跑走，隻要逃出去，日後斯内普絕對會是報複鏟除名單上的第一人。

海倫娜的眼裡浮現出一絲怒火，她背脊微弓，調整到了戰鬥狀态，她緊緊握着魔杖，即使被人保護在身後，也早已将一些魔咒擠在了唇齒之間，隻等着必要的一擊。

可惡，這些食死徒追殺魔法部的人，卻誤打誤撞讓斯内普下了殺手，魔法部一定會認為斯内普是聯合食死徒一起追殺傲羅。

如果食死徒逃竄掉，對斯内普日後在伏地魔身邊的潛伏又是一大阻力，即使殺掉食死徒也會留下記錄。

這麼一看，不管是魔法部那邊還是伏地魔那邊，對斯内普都是完全不利的局面。

再加上之前鄧布利多的态度，很有可能斯内普會變成鄧布利多手裡的棄子，或者說魔法部根本不會相信鄧布利多的态度，直接把斯内普送進阿茲卡班。

這對斯内普來說宛若一個死局。

哪怕斯内普可以從中逃脫，等待他的也一定是難以忍受的極刑。

“對啊！殺了她！表明你的立場，斯内普！！”

兩個人的夾擊，再加上不知深淺的惡咒，被擊中的傷口發疼，視線也隐隐有些模糊，這讓斯内普有些招架無力，但完全沒有退後一步，哪怕代價隻是死去一個無人關心的小巫師。

海倫娜緊盯着戰場的局面，努力縮着身形在稍微安全的牆後，不給斯内普增加一點點的拖累，她發誓隻要一有機會，哪怕是在斯内普前面暴露也無所謂。

“鑽心剜骨！”

一道咒語，世界突然安靜了下來，紅色的光芒在海倫娜的眼前慢放、放大，她瞳孔劇烈收縮着，卻被男人高大的背影擋在了身前，連保護咒語都無處釋放。

一直對抗着食死徒的斯内普像是突然卸掉了全部的力氣，黑色的高山轟然倒塌，他蓦地跪在地上，緊緊攥住心口的位置，渾身上下都在和痛苦做着鬥争，生理性地嘔吐欲望積壓在喉嚨。

斯内普并不陌生，這是黑魔王慣用折磨人的技法之一。

雖然遠遠比不上黑魔王的威力，但深入骨髓的疼痛讓他咬破了下唇，斯内普克制着自己發出丢臉的呻吟，冷汗随着動作落到下颚，顫抖的身軀用盡全力也不能夠再站起來。

他用盡全力捏緊了手裡的魔杖，眼神就像是一頭兇猛的困獸那樣，即使被逼到角落也要發出最後一擊咬碎敵人的脖子。

海倫娜在瞬間撲到了斯内普的面前，用她嬌小的身體抵擋住可能會被攻擊的地方，她眼眶通紅地抓住了他的手臂，卻連問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鑽心剜骨，最要命的刑罰。

“走.....”趁着對方還未施展下一個咒語，斯内普用力凝聚起最後一絲力氣向着海倫娜下達命令，他知道哪怕自己被抓走折磨，也不會這麼快丢了性命，他們需要自己的情報，一定會留下他的命來獲取利益。

但是一個毫無作用的小巫師，很有可能将會命送于此。

海倫娜第一次這麼無措，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她嘴裡含糊不清的音節，像是在問人疼不疼，卻隻能發出近乎哭泣一般的聲音。

即使困在這樣的死局裡了，你還是不願意無辜者受到傷害麼。

是因為那一次的痛苦，讓你再也沒辦法忍心無辜者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