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維絲跟在她身邊，看她沒睡醒的樣子，恨鐵不成鋼地敲着海倫娜的腦袋：“快醒醒，你這個八百年沒睡過的瞌睡蟲，要上課了。”

“知道了知道了，不可能在斯内普教授的課上睡着的。”但是鑒于海倫娜在魔法史上有呼呼大睡的“光榮曆史”，梅維絲冷哼一聲表示不信。

地下的魔藥課教室透着一股陰冷，還有一些難以言喻的魔藥成品的味道，材料的味道都一言難盡，更别說是成品了，怎麼會好喝。

這一堂課得和斯萊特林一起上，幾乎讓赫奇帕奇們都愁秃了腦袋，一個個都想要減少自己的存在感，往教室後排縮，以至于本來就起得不算早的幾個人等到了教室，已經沒有什麼位置了。

海倫娜抱着書和本子探頭一看，就算斯萊特林大部分都做到了前排，但對于一間教室的“魔鬼位置”的第一排，依舊是空空蕩蕩，她沒多想就擡腳往第一排走。

“你瘋啦，坐第一排？”麥蒂和凱特一左一右拉住了海倫娜的手臂，驚呼道。

“反正也沒人？”海倫娜搖搖頭無所畏懼地說着，看着兩位舍友擔心她被斯内普吃掉的那副樣子，好笑地拍拍人的手臂：“沒關系，你們在後面找個位置就行。我去啦——”

于是整間教室就看着那一抹亮眼的黃色突兀地插到了一堆綠色的中間，蛇院和獾院在這時候意外地和諧，全都低下頭小聲地和同伴交流，指着海倫娜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第一排的視野就是好啊。

海倫娜放下東西，左右兩邊都空無一人，頗有一種無敵就是寂寞的體會。

“海倫娜。”突然邊上出現了個不速之客，當然這隻是打趣，海倫娜非常歡迎，但她也驚訝于露露會過來找自己，畢竟她作為一個斯萊特林，大概率不是會和學院的人一起坐麼。

優雅小姐甩了甩頭發，很不滿地瞪了海倫娜一眼：“你還說呢，昨天才答應和我一組，你竟然不來找我，幹嘛，躲我啊？”

“沒有沒有，我以為你會和斯萊特林坐在一起呢。”

“哎呀，有什麼關系嘛。”布萊克小姐打開自己的魔藥書，借着遮擋小聲嘀咕求救：“救救我，我對魔藥學一竅不通，被我們院長發現我就慘啦。”

“哦——原來你怕讓同院的同學知道你這門課不好啊。”海倫娜戲谑地沖着露露擠擠眼睛。

就在露露還要回答的時候，一股冷風從所有人背後升起，就見本來還算熱鬧的教室頃刻間鴉雀無聲，魔藥學教室的門“砰”得一下關上，走路帶風的斯内普甩着他那件黑色披風大步走向了講台。

紅色的頭發還有那種根本不畏懼他的眼神，實在太過于顯眼。以至于斯内普瞧着講桌下的第一排，有些訝異地挑了下左邊的眉毛。

唯一一個敢坐在最前面的赫奇帕奇。

膽子真大。

*“你們到這裡來是為了學習這門魔藥配置的精密科學和嚴格工藝。”斯内普低沉的聲音在教室響起，相比較斯普勞特教授充滿活力的語氣，他的聲音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死氣沉沉。

每個人都不敢分心，斯内普擁有着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讓這件教室井然有序的威懾力量，還沒有一個人敢在他的課上搗亂。

“由于這裡沒有傻乎乎揮動魔杖的操作，所以要你們中間有許多人不會相信這是魔法。”斯内普用眼神震懾着每一個學生，視線從他們的臉龐上掃視而過，最後停留在海倫娜的身上。

“我并不指望你們能夠真正領會文火慢煨的坩埚冒着白煙，飄出陣陣清香的美妙所在，大部分人隻會做出一些奇怪的粘稠物，或是被坩埚炸傷送進醫療翼。”

海倫娜懷疑這就是斯内普故意對她說的，以防止她之前在藥店買了一堆藥材還私藏一些自己試驗的危險。

那就要說聲抱歉了，畢竟全部的藥材都是她要使用的。

斯内普停頓了一下，又緩緩道來：“你們不會真正懂得流入人們血管的液體，令人心蕩神馳、意志迷離的那種神妙魔力。”

“我可以教會你們怎樣提高聲望，釀造榮耀，甚至可以阻止死亡——但必須有一條，那就是你們不是我經常遇到的那種愚蠢至極的傻瓜才行。”

不，你沒有阻止死亡，斯内普教授。

海倫娜側過頭咬緊了下唇，黑眸中閃爍着痛苦的情緒——他沒有，他所說的一切都是正确的，除了這一點，他騙了人，騙了所有人。

如果能夠阻止死亡，為何偏偏沒有用在你自己身上呢。

一邊的露露還以為海倫娜被斯内普的嚴厲話語吓到，趕緊在桌子底下戳了戳她的腿，安撫性地拍着。

瞧瞧這被吓到的小姑娘，斯内普不動聲色地将海倫娜的反應看在眼裡，心下卻松了一口氣，也不過就是一個十一歲的小姑娘，怎麼會讓自己産生這種懷疑。

他當時以為海倫娜是不是知道什麼，所以才會有在藥店的發言，着實讓他心驚了一下。不過現在看來不過是長久的潛伏讓他有些草木皆兵了吧，斯内普在心裡對之前的猜測嗤之以鼻，不過是個傻呵呵的赫奇帕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