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亭一直都對這個太子不屑一顧,看過沈曜審案之後,她更瞧不上沈曜了。
沈曜審案就跟過家家似的。
墨雲給他卷宗,他就乖乖從頭到尾看一遍,然後評一句:“很好,沒什麼問題。”
墨雲給他把證人帶過來,他還沒審,證人們就一股腦把李靜安這一年的所作所為全吐了出來。沈曜仔仔細細聽完,又評了一句:“很好,沒什麼問題。”
墨雲給他看物證,他皺着眉翻了一遍,還是那句話:“很好,沒什麼問題。”
小亭朝沈曜翻了個白眼。
“既然太子殿下也覺得沒有問題,那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依照大炎律,将李靜安收押問斬,并抄沒其全部家産。”墨雲宣布。
李靜安突然冷笑了一聲,對沈曜說:“殺我簡單,想見着銀子,做夢去吧。”
“此話怎講?”沈曜急迫追問,李靜安卻閉口再不說話。
一個時辰之後,派去抄家的官差來回話:李靜安家兩間屋、一方院,裡裡外外搜了個遍,但除了幾貫銅錢之外,竟真的不見一錠白銀。
墨雲先炸了毛,怒氣沖沖直指李靜安:“說,你把錢藏到哪裡了?”
李靜安不答。
“那就上刑,上到你說為止!”墨雲氣急敗壞。
晚煙卻冷靜道:“李靜安一家老小都在川北老家,說不定,他的贓款早就被他運到了老家。”
提到江南老家,李靜安波瀾不驚的臉終于出現了一絲驚慌。
小亭捕捉到這一絲驚慌,立刻指着李靜安大喊:“一定是在他老家!”
“來人!立刻去查抄李靜安的老家!”墨雲下令。
李靜安有些驚慌的喊:“且慢!你是朝廷派到成紀縣的欽差,無權幹涉川北事!”
墨雲轉身看晚煙。
晚煙向他點點頭:“大炎律法裡确實有這一條。”
“那怎麼辦?”墨雲小聲問晚煙。
“寫奏折提交刑部,由刑部批閱後交由中書省,中書省商讨後,要麼就交由皇帝親自批閱,要麼直接批複,之後刑部下搜查令派當地官差去查辦。”晚煙道。
墨雲點點頭:“那我這就去寫奏折。”
晚煙歎氣道:“你寫得再快,這一套流程走下來,少說也得有一兩個月。可是現在縣裡财政虧空,眼看着連百姓的赈濟糧都要發不起了。”
“這麼嚴重?”墨雲問。
縣丞壯着膽子說:“年初水災,原本今年收成就少得可憐。交了糧食稅,縣裡就再沒什麼存糧了。就是現在這些赈災糧,還是小人去大戶家裡借來的。”
“就不能去外面買糧?”墨雲又問。
“哪有錢買糧?錢都在那位大人家裡呢!”縣丞指了指李靜安,道,“我們這個縣,如今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大人你們隻知道老百姓吃不上飯,但是不知道,我們這些芝麻小官也已經一年沒發薪水了。”
“他要這麼多錢幹嘛?”小亭吃驚道。
“對呀,你貪這麼多錢做什麼?”沈曜也反應過來,“我記得我朝縣令一年俸祿是五十兩紋銀,這個數目已經比小康之家要富裕很多。你為什麼還是不知足,要把一個縣的錢财全部據為己有?”
李靜安閉上眼,顯然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
“不能拖這麼久。”沈曜拿出自己的太子腰牌,道,“我乃大炎朝太子,用這個身份,下令派人去抄他老家,算不算數?”
晚煙道:“太子殿下,下面人從未見過太子,所以他們做事,從來都是隻認印信,不認真人。此刻就算是天子在此,沒有玉玺,也不會有人聽其命令。”
聽到這裡,墨雲歎道:“哎,要是玉玺在就好了。”
沈曜眼神微動,問:“如果有了玉玺,這案子會怎樣解決?”
墨雲道:“有了玉玺,誰敢不聽我們号令?屆時說抄家就抄家,如若有人抗命,那就是抗旨,可以就地斬殺。”
晚煙也說:“命令一下,八百裡加急直奔川北,最快七天,成紀縣的财政危機就可解除。”
“既然這樣,那不如你寫一封奏折,八百裡加急送給父皇,我也去一封信,叫父皇趕快用玉玺通過這封奏折。有我這封信,省去冗雜的流程,事情應該會辦得更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