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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見到清醒狀态下的他,我們兩個差點就滾到一起去了。
那個時候已經是深夜了,我并沒有驚動旁人,隻是打算偷偷摸摸的去看他一眼,畢竟已經深夜了,我也不想因為别人的通報而把他吵醒,隻是想看看他的病恢複的如何了。
然後在我悄悄摸摸的翻窗進來之後,一擡頭,驟然對上了一雙漂亮的眼睛。
他病殃殃地躺在床上,沉在夜色裡,一雙桃花眼微微上挑,哪怕是在病中也帶着些許妩媚水色,眉眼秾豔,那雙眼睛好像會勾人一樣。
其實我那個時候真的很尴尬,但是他好像完全沒有感覺,于是導緻了我感到更尴尬。
“呃,你醒了啊。”
于是我索性破罐子破摔地打了個招呼。
他坐在床上,披着一件白色的寝衣,雖然臉色略顯蒼白,但是仍然難掩其清冷魅惑的氣質,仿佛藏着寒冬的冰雪和春日的花。
江知鶴靜靜地注視着我,隻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我感到有些不自在,但還是硬着頭皮繼續說道:“久聞江卿之才,如今既然舊朝颠覆,新朝已定,朕願予江卿高官厚祿,請江卿重入朝堂,為朕效力。”
我飛快地向他抛出橄榄枝,允諾他官複原位,就像勾引野外警惕的小貓,要先抛出一點食物引誘,然後再用溫柔的撫摸讓小貓卸下防備。
但是,我萬萬沒有想到,他非常果決地搖了搖頭,聲音沙啞:“陛下怎敢用一條已經侍奉過主人的狗呢?”
他說這話,我突然一挑眉。
其實,在我叛逆期最重的時候,被先生罰過,把江知鶴的幾乎每一篇策論都抄了十遍以上,寫得筆都要斷了。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我可太會了。
我想了想,說道:“古之良禽,如鳳凰之于梧桐,鹦鹉之于竹林,皆能審時度勢。良禽擇木,非為炫耀羽毛,實乃保全性命。”
“更何況,”頓了頓,我接着說,
“明主,必有海納百川之胸懷,有任人唯賢之德行。”
最後,我指了指自己:“譬如說,朕。”
那一刻,江知鶴的沉默震耳欲聾。
他:“……”
我以為他還沒有被我說服,于是擡頭想要再加點猛料,卻一眼望見他敞開的衣襟裡,那比霜雪還要白上三分的肌膚。
我瞬間懷疑,我的臉頓時紅得像個桃,在那一刻我發自内心地默默的祈禱,隻希望我是那種害羞并不上臉的類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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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
他突然微微歪頭,像是突然确定了什麼,笑了一下。
外頭的夜色如墨,江知鶴一把扯開被子,露出一截冷白的腳腕和白玉一般的腳,美人就是美人,不僅雙腿修長,連腳趾都圓潤漂亮。
我的目光忍不住追着那一節白。
那瑩潤的足不緊不慢地貼在我的腰帶上,甚至還有一路往下的趨勢。
他輕聲引誘我:“陛下,今夜更深露重,不如且在此歇息罷。”
——我引以為傲的自制力裂開了一條縫。
不得不承認,他真的很有看透人心的天賦,可以窺探到我确實對他起了不軌之心,動了心思,我也确實被他的美色所誘惑,把他給撈了回來。
我忍着喘了兩口粗氣,将他壓上榻,扯開他滿頭烏發,襯托得他膚白如月,我的目光一寸一寸攀上他的面頰,想看清他的神色。
如果是以前,我很有可能會趁機要了他。
何苦做那柳下惠,該趁此夜風流。
可是一想到這兩天繁多的瑣事,我就痛苦得想要落淚了,這種情況下,新朝和舊朝之間的矛盾多得數不勝數,而江知鶴身為舊朝大權在握的那一員,我此時此刻絕對是需要他的。
當然如果要用他的話,勢必面臨着許多的風險和阻撓。
但擋不住我想用他。
可是我又想睡他、養他。
我知道如果睡了他,我就不能用他了。
果然男人都是有劣根性的,我又舍不得他的美貌,又舍不得他的才華。
臣下和枕邊人是有本質區别的,我無法做到平衡好這兩者的關系,一旦睡了他,我并不能保證他對我的忠心。
強迫人家做不願意的事情,是會在兩個人的關系上留下一道傷疤的,雖然我平時王八羔子一樣怼天怼地,但是這一點還是知道的。
我覺得他一點都不願意被我睡。
雖然坊間傳言說他對老皇帝也是谄媚求榮爬上龍榻的,我不知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就老皇帝那模樣,可能都得有心理陰影了,如果是假的,人冰清玉潔的,我也不想做強人所難的事。
我盯着他的眼睛看,盯着他的臉瞧,也瞧不出一點不願意的神色,反而見他氣定神閑,隻有我舉棋不定。
瞧了一會我就放棄了,江知鶴這種人精,表情管理簡直強得不行,除了漂亮,啥都看不出來。
睡嗎,睡嗎?
就在我難得猶豫不決的時候,他湊過來,伸出一截軟軟的舌尖,輕輕的舔了一下我的喉結。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