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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發微微汗濕,秦知也得意地挑了挑眉,“哥,我赢了。”
先是兩次平局,最後一次,是他赢。
“嗯,進步很大。”紀焱倒了杯溫水遞給他,又順了下少年的頭發,聲音淡得似乎沒有情緒,但秦知也能聽出裡頭的關心,“如果在學校開心,那就在宿舍休息。”
“小栀子,我隻希望你高興。”
當初突然被綁回德國,紀焱從來都是恨紀家的,以最快速度雷霆手段接手了那邊的事業過後就匆匆忙回來找自己這個相依為命的弟弟。
如他每次所說的那樣,紀焱其實隻希望秦知也高興,隻希望秦知也無憂無慮、随心所欲地做想做的任何事情。
當年的他沒能做到,但現在的裴曜做到了。
沒什麼好反對的。
紀焱身上永遠有着令人安心的可靠,哪怕脖頸上的紋身讓他看上去并不好惹。
秦知也就仰頭看着他笑,“哥,我會的。”
……
高三上半學期的日子過得極快,幾次考試過去,秦知也釘在了年級前五,而裴曜也沒下過660分,語文成績更是穩步提高,一模時還發揮了個118.
語文再往上提就不是靠刷題了,裴曜也沒準備鑽這個牛角尖。
兩人之間的賭注每次都毫無懸念是秦知也赢,宣陽因此還吐槽過倆人這賭注跟沒有似的,但裴曜似乎樂在其中。
因為作為赢家的公主沒有什麼要求可提,這樣裴曜就有了可乘之機,借着機會次次給男朋友送東西。
有時候是衣服和鞋子,還有時候是耳釘和手表。裴曜美滋滋地享受着一點一點打扮公主的樂趣。
裴曜沒敢說的是,其實他還大着膽子買了兩條特别漂亮的裙子。
隻是那膽子沒大到敢真舞到男朋友面前去,隻悄悄壓了箱底,在心中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讓它們窺見天光!
一模考完過後的省排名也都出來了,梁回和秦知也穩在前二十,其他人也都是重點985穩住的水平,而被撈了半年多的兩隻“草履蟲”也都穩上了一本線,轉身投進單招和藝考。
而遠處的高安翔穩當地過了複試,陳弋高一就是專攻競賽的,參加夏令營後又走過幾個有含金量的競賽,直接拿了個白城top10的院校保送出國玩兒去了。
他們這一“主角團”的成績在論壇上一直有讨論度,這次一模也是所有人希望看到的結果。
天道酬勤。
今年放假就沒那麼早了,幾乎是過年前兩周才考完試。
放假這天,徐琴心特地找了秦知也和裴曜。
“你倆可真夠給我争氣的,”她笑着道,“一班均分都給我拉上來不少。”
這個年紀是最容易争強好勝的時候。
哪怕不圖一個“高分改變命運”,一班也被他們的學習氛圍感染到不少,莫名卷起一陣血雨腥風的無聲厮殺,哪怕确定好出國不參與高考的那幾位也都是被激起了鬥志地學語言,看得徐琴心是哭笑不得。
“不過呢,弦一定别繃太緊了,放輕松,你們的半隻腳已經踏進白城最好的幾所院校了,隻要高考發揮正常就行,最重要的還是身體。”
兩人同時點頭。
其實老徐的擔心純粹是不成立的,兩人本就沒打算下學期繼續按照這種強度學。秦知也籌備着去弄個錄音棚和排練室,而裴曜假期就準備直接進公司熟悉事務,為創業做準備。
看着面前狀态越來越好的兩人,徐琴心笑了笑,也知道自己不必過多擔心,擺了擺手,“行了,回去吧。”
踏出校門的一瞬間,兩隻手自然而然地牽在一起,裴曜輕摩挲着公主的指節,将兩人的手一同塞進溫暖的大衣口袋裡頭。
“去年冬天我就想這麼幹了。”裴曜心滿意足地伸出另一隻手在口袋外面孩子氣十足地拍了拍,說出的話還帶着霧氣,凝結在空中結成一片。
或許是從前保暖做得不到位,秦知也的手指指節在冬天會凍得生疼,但又不愛戴手套,常年是暖不起來的。而裴曜則好似天生就該是太陽一般,身體一年四季都是熱的。
于是牽手就變成了兩人冬天的必需品。
蒼茫白雪的映照下,秦知也被襯得更加清隽,眉眼顯得清冷的少年對身邊的人卻是好顔色地輕笑了下,“那個時候你就想這個。”
當時他們認識半年都不到,裴曜就敢想牽手的事兒了。
兩人踩着松軟的雪,在少有人經過的小徑上慢慢地走,肩膀手臂緊密地挨在一塊兒,口袋裡頭的手十指相扣,像是什麼都别想将其分開。
雪花簌簌落下。
裴曜理直氣壯道,“想想還不行?就是因為敢想,我現在才能光明正大的牽!”
說着,手又扣緊了些,裴曜想着自己要進公司的事兒,情緒又低了 “我老爹肯定不會放過我這個免費勞動力,咱倆說不定都見不了幾次面。”
秦知也好笑地用肩膀碰了碰他,“幹嘛又夾。”
片刻,又縱容般開口,“會去接你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