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認認真真地觀察了幾日，還真給徐琴心看出了點兒苗頭出來。

尤娜和宣陽在談戀愛這個事情她是知道的，也不反對這個年紀的小孩兒們互相有這樣朦胧的好感。

但秦知也和裴曜，是兩個男生。

她自己是沒有什麼異樣的看法，但當今的社會對同性愛人也遠遠沒有到那種接受的程度。

況且還是兩個高三的男孩子。

眉間不自覺地輕蹙起，徐琴心遲疑着，也不知道這件事是該管還是任由此悄悄發展裝不知情，為這事兒還頭疼了兩三天。

思考解決辦法的這幾天她仍舊在觀察，經常性地出沒在後門探個腦袋靜靜地看。

裴曜依舊會挑着某幾節自習課約着隊裡的人打籃球。不像大多數小情侶那樣黏糊，秦知也不會跟着一起，就自己坐在座位上安靜寫作業。

他們倆談戀愛其實并沒有特别明顯，除了朋友之外的其他人也隻覺得兩人是關系好的哥們。

在徐琴心的立場上來看，這段少年朦胧的關系是良性的、共同進步的，或許不用太多外部因素幹涉阻攔。

糾結了一周之後，徐琴心決定先放任一個月，等下次月考成績出來之後再看看。

*

“公主，體育課要不要一塊兒打羽毛球？”

一個高瘦男生拿着拍子從後門出去時随口問了一句。

上了高三過後音體美這類課程都不強制要求上課了，想運動的自由去，留在教室或者去圖書館也都行，秦知也去操場跑步的時候和他們打過幾次，故而男生每次去都會順嘴問問。

秦知也搖頭，聲音是溫和的，“你們玩兒吧。”

“行。”男生走時順道帶上了門。

輕碰了下耳廓戴着的耳機，秦知也垂眸繼續寫下一個物理公式。

走廊尹休指尖轉着個籃球過來敲窗叫裴曜，對着公主揚揚下巴算是打招呼。

在兜裡摸出兩根棒棒糖塞到公主桌箱裡頭，裴曜輕碰了下他腦後的啾啾，“走了。”

秦知也頭也不擡地拆了棒棒糖含着，敷衍地對男朋友擺了擺手。

……

有男朋友陪着學習，哪怕這個月做語文都快做吐了，裴曜也依舊是神清氣爽的少年樣。

差的那些分不足以讓兩人呆在同一個考場，裴曜攬着公主的肩膀将人送至一考門口，捏着分寸輕輕靠了下就分開，依舊是懶洋洋的笑着，“這次能賭一次大的了。”

最近一次安排的測試他語文終于及格了。

一班語文老師簡直要喜極而泣，對着那91分的試卷愛不釋手地看了又看，“兩年啊！我終于看到我們班語文及格率是百分百了！”

秦知也含着笑意掃大少爺一眼，“這麼有信心？”

他這個月的理綜也不是白刷的。

看着喜歡的人眼中隻有自己的倒影，裴曜下意識想低頭靠近，理智卻又控制住他停在原地，隻擡手捋了下公主的頭發，“也沒有，反正不管輸赢都是好事兒。”

赢了，說明公主教得好；輸了，說明公主學習能力強。

都好。

徐琴心抱着牛皮紙袋走路帶風地過來，一人敲了一下，“進考場啊，在這杵着當門神呢？”

裴曜咧了下嘴，光明正大地抓了下男朋友的手，“我蹭蹭同桌考運。”

隻一瞬便分開，他痞裡痞氣地笑了下，揚揚下巴，“考完見。”

“嗯。”

秦知也微微朝着徐琴心一颔首，進考場了。

徐琴心無語地看着這倆小孩兒在她面前演，搖了搖頭，抱着卷子也跟着進了一考。

北臨比較人性化的一點就是監考的時候不限制老師改試卷。徐琴心慣例提醒了一遍誠信考試規範，發完試卷就在講台上坐下，呷了口杯子裡頭的熱茶，從包裡摸出紅筆開始判前兩天的周測。

每次判到“小公主”秦知也的，隻覺得心情都好了不少，規範整潔不說，分還高。

又抽出下一張，習慣性掃了眼名字。

裴曜。

這一改，眉梢就高高揚起來了。

喲呵，大少爺都學會踩點兒加步驟了。

大緻看下來打了個133，徐琴心這下是真好奇她手底下這偏科最嚴重的少爺語文能考多少了。

目光輕輕略過認真作答的秦知也，她笑了下。

還真是有點兒期待看見這幫小孩兒畢業後的燦爛未來。

第一科慣常是語文，秦知也翻過卷子看到作文題後就放下心來。不是很長的材料，再加上這一個月的練習，裴曜應該能卡上題目了。

肩膀不明顯地松了松，嘴角帶着不易察覺的一抹笑，秦知也寫着後面幾科都挺順，理綜更是耐心地算了之前直接一眼跳過的複雜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