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男生在滿地狼藉中蹲下,側邊的碎發随着他的動作微微下滑,顯得他更加溫柔。
清隽溫和的少年面上帶着笑,用卷起的物理書輕拍了拍那位社會大哥的臉,大哥猛地抖了兩下。
秦知也笑着開口,清淩淩的聲音像是能沁進人心裡去,“大哥,還打嗎?”
輕佻又嚣張。
*
沒把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秦知也去找裴曜一起吃了這臨近中午的早餐。
下午三點裴曜還有最後一場決勝局籃球賽,說是要去練練,找找手感。
總歸他無事可幹,就打算跟着去看看尹休那個狗賊喝成什麼鬼樣子,居然還能打球。
半道上來了個電話,秦知也看見屏幕上閃動的“哥”,眉梢輕佻。
做了個手勢示意裴曜先走,他找了個安靜地方接電話。
“哥。”
“你昨天去喝酒了?”
秦知也瞬間頭皮發麻,遲疑片刻才開口,“……嗯。”
紀焱其他的不管,從小到大就是針對着抽煙和喝酒兩樣糾得特别緊。
“你這個年紀适當喝點也正常,我手底下的人說看你和那小子喝了不少,頭疼不疼?”紀焱的聲音總是冷而沉的,隻有面對他時才會和緩幾分。
聞言,秦知也心裡松了口氣,“還好,不是很疼,哥你打電話幹嘛?”
平素裡他是不太愛接電話的,紀焱一般不會為了他喝不喝酒這點兒事打電話過來。
電話那頭傳來聲響。
“嗯,一會我去你學校門口,你把你那小房子的鑰匙給我,我給你送點東西過去。”
秦知也轉學之前在隔壁涼城上高中是走讀,紀焱買了個小公寓給他。
“我放假都呆紋身店,送那兒幹什麼?”疑惑開口,腳下卻徑直往教學樓走。
沒記錯的話他那鑰匙應該是随手丢在桌箱裡了。
紀焱沉默片刻才開口,“舅舅說阿姨最近找到了些你以前的的東西。”
紀焱舅舅,是秦晨現在的丈夫。
聞言,秦知也腳步微頓,複又繼續上樓梯,“嗯,知道了。”
……
拿了鑰匙,秦知也翻着小群裡刷得飛快的信息,慢慢下樓。
去門口的那條道要穿過竹栖長廊,很靜谧的一處地方。
許是剛澆過水,長廊裡頭有幾灘積水,帶着點兒泥的濁。
食指上套着鑰匙銀色的素圈輕晃着,秦知也此刻心情其實算不上差。
他和秦晨不對付也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放在之前,秦晨找到點關于先前的蛛絲馬迹都恨不得燒盡化灰才好,這次卻反常。
嘴角若有似無地挂着笑意,他快步往校門口走。
“砰!嘩啦——”
一個籃球倏地砸在腳邊的水灘,濺起的水花迸濺,沾了秦知也一褲腿泥點子。
籃球沾着水彈起來,秦知也用手控住。
鑰匙圈停了。
緩緩擡眼看過去,秦知也此刻是真覺得挺沒意思。
今早已然被堵了一次,同樣的戲碼,第二次可就不好看了。
面無表情地盯着對面一群人。
今早那三人此刻畏畏縮縮地站在一旁,忌憚地看着這邊,一邊跟坐在扶手上那個富家子低聲交流。
富家子看上去人模人樣,此刻頗為挑釁地看向這邊,嘴邊叼着根煙。
“你就是論壇上那個‘公主’?長得确實漂亮,不會真是個……女生吧!”男生放肆地笑得誇張。
秦知也目光徹底沉了下來。
總有無知傻逼愛把好好的小姑娘當成一個羞辱人的詞語。
女生可以是一切,卻不能作為一個負面詞彙,她們是美好而的群體。哪怕一個男生瘦弱、膽怯、羞澀,都不應該用“女生”一詞去定義他的性格特點。
無知又可笑。
手腕用力,籃球彈到地上然後以一個極快的速度砸向富家子。
籃球猛地碰過富家子左肩膀,骨頭發出一聲脆響,接着是一聲慘叫。
“啊——!我的手!”
林中鳥驚飛。
他面無表情地扯了扯嘴角,“抱歉,手滑了。”
富家子被身邊幾個小跟班手忙腳亂地扶住,氣急敗壞地伸出手指指他,“你他爹的知道我是誰嗎?!”
“還‘公主’呢,标新立異博眼球博關注的垃圾娘炮!以為自己這樣就能把所有人吸引過來嗎!”他越說越起勁兒,被攙着站直,居高臨下地看着秦知也,“識相點兒,别和我的人靠得太近,當你的死gay去!别他爹來招惹我女朋友!”
哦,女朋友。
心底嗤笑一聲,他隻覺得荒誕至極。
他唯一接觸較多的女生隻有尤大小姐,現在又冒出個女朋友。
懶得和這幫傻逼叽歪,秦知也整理着袖口,準備速戰速決。
富家子看他處變不驚的模樣,揉着肩膀嗤笑一聲,“知道你能打,你覺得我還可能上當嗎?”
之間從他身後又來了一幫人,看着不像是學生。
身側的手指微動,秦知也給紀焱發了條信息。
身體瞬間進入緊繃狀态,秦知也手中悄無聲息地出現兩把十字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