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要被萌昏了!救命!”
這邊氛圍已然輕松,那邊裴曜接到棒後啥也不想就開始猛沖。
短跑其實是個很獨的項目。
調動全身的每一個細胞發力,血液在心髒不斷泵出供給,耳邊隻能聽見飛奔而過的風聲與自己急促的呼吸與心跳。
大腦一片空白,腦中隻有一個念頭。
我要赢。
憋着一股勁沖到交接處,紅白接力棒交接的那一瞬間,裴曜猛地松了一口氣。
“裴哥牛逼!!!”宣陽緊握着的拳頭在此刻松開,他站在警戒線以外大喊,受到感染的其他人也跟着喊。
“裴哥把他們拉爆了!牛逼!”
裴曜笑得痞氣又得意,雙手張開示意他們喊大聲點兒。
“靠!”宣陽笑罵一聲,給面子地越喊越大聲。
“裴曜!”他起了頭。
“牛逼!”周圍興奮地接。
“裴哥!”
“第一!”
少年汗珠在脖頸間滑下,裴曜裝夠了,咧嘴一笑,對着他們擺了擺手,示意“停”。
秦知也接力時他們隊排第三,裴曜接手猛沖甩掉了兩個人,暫時位居第一。
現在就看體委了。
可見體委是真真正正地“經驗豐富”,一心就想着莽沖線。
裴曜拉出的優勢太大,第一幾乎是穩穩拿在手。
沖了線,體委興奮地抱着湊過來的兄弟,“我們是冠軍!!”
裴曜看着不急不緩向自己走來的少年,嘴角先于意識就擡了起來,眉眼飛揚,“公主,我們是第一。”
“嗯。”秦知也淡淡應聲,瞟了一眼他明顯還等着下文的眼神,遂了意,“裴哥好帥~”
裴曜舒坦了。
*
3000米排在一小時後,還有的休息。
秦知也盤腿在草坪上坐下,覺得紮腿,又換了姿勢。
不在觀衆席呆着純粹是那幫“啦啦隊”太過熱情,他無福消受。
裴曜小跑着回來,拿了支葡萄糖抛到他懷裡,“多少喝點兒,3000米不好跑。”
“你跑過嗎?”秦知也捏着那支葡萄糖,沒擡眼。
裴曜也學着他的模樣坐着,雙手撐在身後,“沒有,我對這種——特别獨的運動不太感興趣。”
他思索片刻找到個字來形容,獨。
的确,相比短跑,這種長距離的更加獨,而且枯燥。一圈圈地繞着同一個中心以同一個姿勢持續十來分鐘,很難。
裴曜擡頭看着一碧如洗的藍天,“我更喜歡籃球那樣團體性強的運動,幾個人一起拿冠軍,很爽!”
話至此,他忽然側頭看過來,對上秦知也甯靜的眼,“就像和你一起拿第一一樣。”
裴曜是人群裡恒定的一顆太陽。
他在哪,哪就有了亮光。
秦知也笑了下,“确實爽。”
他喜歡的運動很獨。
擊劍,網球,長跑。
他享受那種一切由自己掌控的感覺,但不可否認,一群人被捆綁在一起,在别人眼中視為一體的感覺也很奇妙。
我們的榮譽共享,我們的汗水同擔。
裴曜忽然開口,“公主。”
“嗯?”
“有機會的話,我們打一場吧。”他沒回頭,不知是有意還是随心說出這句。
秦知也沉默片刻,“打什麼?”
“籃球,”裴曜這才對上他的眼,很輕松地笑,“我猜你會。”
這次男生沉默了更久,他也不催,兩個少年湊得很近,靜靜坐着誰也不開口。
過了多久?
秦知也不知道。
或許久到他喝掉了那一支葡萄糖,或許短到頭頂一群雁堪堪掠過。
“嗯。”他答應了,也默認了裴曜早有預料的“猜測”。
聽見這短促的應聲,裴曜高興地咧開嘴,“公主,你真好~”
喇叭開始催促3000米的運動員去檢錄,秦知也站起身,拍幹淨身上沾着的草,垂眸看着還坐在原地的某人,“不起來?”
裴曜向他揚了揚下巴示意,“那邊兒人多,我在這裡等你。”
總歸是繞着草坪跑那麼多圈,不愁沒地方給公主加油。
“嗯,走了。”
裴曜長久地凝視着少年的背影,半晌,擡手捂了下臉。
耳根紅透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