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也眨掉眼中淚花,“看了個電影。”
紀焱沒再說他,隻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囑咐,“今天别和阿姨吵架。”
挪開目光,男生低低應了聲,“知道。”
秦知也的西裝是白色,因為年紀較輕,定制的不是很正式的版式,在設計上多了幾分巧思。
造型師針對他的長發也做了調整,用了定型将幾縷卷發固定住,年輕時尚的俏麗。
造型一做完,秦知也就迫不及待地站起身來活動僵硬的肩頸。
紀焱垂眸看他,眼中帶了幾分笑意。坐在車上,秦知也沒什麼即将見證良緣的喜意,滿腦子都是流程——得先去會場迎賓,晚上正式婚禮時還得兼職個陪笑,站在旁邊當吉祥物——
啊——
不過嘛……
秦知也看了眼身邊的他哥。
他比紀焱稍微輕松些,起碼看在他未成年的份上,沒人灌他酒。
他哥就不一樣了,兩家都有關系,肯定得喝不少。
這樣想着,秦知也心理平衡了不少。
西裝革履的兩人坐着鮮花裝扮好的婚車出發。
*
秦知也揉着發酸的臉往角落去,幾人正坐在那裡玩桌遊。
“喲,公主駕到!”宣陽眼尖。
秦知也在裴曜旁邊坐下,往後一靠,“他爹的,結婚好累——”
“噗,公主,這話說的像你結婚哈哈哈——”
扯了扯嘴角,秦知也掀起眼皮打量了下正裝版同桌,“挺帥啊裴哥~”
“你也不賴啊同桌~”裴曜挑眉和他對視。
“行了啊二位,你倆都帥,一黑一白跟情侶裝似的。”宣陽加了張身份牌,重新開了一局,聽他倆在這商業互誇,咕哝了一句。
大人們還在社交,他們在角落裡玩起狼人殺來。
秦知也接了主持人的位置,“我來主持,現在累,玩不動。”
身份牌一發,坐在一起的幾人自動拉開距離,悄悄看身份牌。
“各位玩家請确認好自己的身份,本局三狼三民三神,屠邊局。”
“天黑請閉眼。”
……
“不是2号你怎麼悍跳啊!”
“我那是為了迷惑!!”
“這局狼人刀的好随便哈哈哈哈哈哈——”
又是狼人勝利,幾人複盤争得臉紅脖子粗,誰也不服誰。
裴曜這局是個話沒說幾句就被獵人一槍帶走的平民,沒有發言權,懶洋洋地聽着他們辯。
“少爺,秦總讓你過去一趟。”助理湊在秦知也耳邊說了一句。
察覺到身邊人的情緒幾乎是一下子就落下來,裴曜偏頭看了眼。男生眉目淡淡地應了聲,起身就跟着助理走了。
若有所思地往那個方向掃了眼,他就被宣陽拍了下,“幹嘛呢裴哥,到你抽牌了!”
收回目光,裴曜随手抽了一張。
又是平民。
……
一拐一繞地被帶到化妝間,裡頭秦晨正在做最後的妝容調整,秦知也沒進去,在門口靠着,也不玩手機,隻盯着牆紙發呆。
不一會兒,化妝師收好東西出來,助理做了個“請”的姿勢,低聲提醒,“少爺。”
微不可察地皺眉,他最後還是沒說什麼,邁腿進去。
助理帶上了門,人一走,偌大的房間靜悄悄的,與外界的觥籌交錯仿佛是兩個世界。
也是,把工作貫徹于自己生活的每一個方面本來就是秦總的作風。
整個房間裡面隻有他們母子二人,他不急着說話,秦晨也不開口,兩人就這麼一站一坐地在鏡子裡面對視,微妙得像是對峙。
半晌,秦晨敗下陣來,“你非要這樣嗎?”
這樣是什麼樣?
他從來都不理解秦晨想幹什麼,就像此刻也不理解秦晨在說什麼。
眉宇間淡淡的不耐被強壓下去,秦知也想着紀焱的囑咐,顧着秦總大喜的日子,還是開了口。
“什麼事?”
“你……算了,一會兒去機場接外公外婆,航班信息我發給你了。”秦晨似是想說教些什麼,話臨出口時又不明原由地收了回去,點了支煙說正事。
她和父母關系不好,兩方唯一的紐帶就是自己這個兒子。而秦知也放假基本都呆在老家,也算是盡了自己沒盡的孝道。
這次她結婚,二老就算再不看好她的婚姻也來了一趟,讓助理去接總歸不太好聽。
聞言,秦知也幹脆地點頭應下,“知道了,還有嗎?”
腦中紀斌教的那些軟和話秦晨實在是說不出來,母子關系生疏了多年,可以說雙方其實都習慣了這種話不投機。
低頭吸了口煙,秦晨擺擺手,讓人走了。
秦知也站在偏廳口聯系司機,不太習慣正裝的拘束感,擡手就解了襯衫最上面的兩顆扣子,露出一片精緻白皙的鎖骨。
身後的門又被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