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能不知道怎麼寫訓練計劃吧。哎喲,你是沒見過她那字兒,第一次交訓練日記,跟鬼畫符一樣,每個字不一樣大還都散着架,我和餘導孫導三個人湊一塊兒愣是沒搞懂寫的是什麼。我感覺他們省隊可能都不管這些?”
羅绮姐的氣色看着似乎比一周前還好了點,但提到這個話題,她卻舉起手掌掩着嘴唇歎了口氣:“那我小時候在市隊也沒這個概念,是來了京市才知道還有訓練日記這種東西。原來好隊伍的規矩那麼多。”
“那不一定,說不定還是請教跳馬的‘秘訣’,她不是每天都要追在羅绮姐你屁股後面麼?什麼踏闆為什麼要那麼踩,撐馬難道不害怕,還有對彈簧道長度沒感覺,什麼亂七八糟的。”
“啊?什麼意思?”許知禾小聲問着轉過頭。這回和剛剛還不一樣,林詩倩的表情是顯而易見地有點不開心了,甚至下撇的嘴角還透着絲諷刺。
“沒有什麼意思啊。就是她剛不說她什麼都不會麼?事實上她就是什麼都不會,她不會跳馬——穗穗你肯定不知道什麼叫‘不會跳馬’。我們平時說起來,跳360的就是不會跳馬,但她是真的完全不會,跳第一組的動作都退幾大步那種。哎,你别不信,明天你看到就知道了。高低杠也不會,高換低,低換高全部都不會。平衡木自由操也就是規定動作吧,無非長蹦床能蹦直體旋,這又不能登陸。所以他們夏令營那幾個都說她是‘天殘少女’,那個滬市的是‘天才少女’呢,真不知道孫導怎麼會要她。”
“倩倩!這不是我們該考慮的事情了。”
“這麼說……也不太好吧。”正摸紙巾擦拭眉尖汗珠的許知禾猛然停住動作。
“怎麼了?我當時第一次選拔的時候四項都有套,跳高平都比她強多了,我也沒進啊,憑什麼她就能進?”
“等等,那個滬市的‘天才少女’是什麼啊?我感覺我錯過好多八卦哦。”
許知禾強行踩下刹車,話題轉得比食堂煮的排骨還生硬。
完全不知道前因後果,根本沒法勸啊。再說了,要是一個人還願意直來直往地把不滿宣之于口的話,大概就不會做出其它更加陰狠的傷害了。這是她從沈浮身上得來的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