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茹姐的動作是很厲害,可我的下法好好的,我也沒想過要換。”
許知禾手裡握着的水瓶掉到了地上,她垂下眼睛,下意識地想避開陳思茹那咄咄逼人的目光,可又握了握拳鼓起勇氣擡起頭來。現在我們不再是同一組、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了,她提醒自己。大吵大鬧對所有人都沒有好處,可伏低做小也沒有必要。
“思茹你說什麼呢?什麼叫學你?公私場合能分清吧?你和穗穗一起訓練下法和換杠的連接是黃導的安排。”餘芳菲疾步走過來擋在許知禾面前,幾句訓斥倒是疾言厲色,這讓許知禾心裡有些暖暖的。其實以前,組裡總是“東風壓倒西風”的時候,餘導也會明裡暗裡照顧着自己和羅绮姐一些,甚至為此沒少被陳思茹和沈浮在背後議論。
“喲!原來是餘導,好久沒見您嘞。”在餘芳菲面前陳思茹也壓根不打怵,眉毛一挑,正要頂撞兩句,隻見一個身着墨藍色運動服的男教練兩個箭步從橫刺裡沖出來,沖着餘芳菲怒道:“餘導還是管好您現在該管的這幾位選手吧。我們思茹可是剛回了滬市就把新下法給練出來了,國家隊的水平可比我們高得多,要是早有今天這份管教她的心思,或者有對這個小姑娘的培養,奧運會可不至于遭這份無妄之災。”
“诶,這就是呂導您誤會了,誰不知道我們穗穗就是個陪練的?和你們思茹的天分差遠了呢。她就是有心想學,也學不會這麼新穎的下法啊。”
旁邊周培建一看餘芳菲氣得渾身打戰,忙陪着笑過來打圓場,順便也把許知禾扯離“戰場”。“今天跳高自三項都不錯,周導曉得你是花了功夫的,後天繼續保持。平衡木再加把勁!還有以前這些敏感的事情,能少提就盡量少提。她要再來招惹,你就躲開點,非要回這個嘴嗎?一一就有分寸的很,你也該和她多學學。”
“好的周導。”許知禾默然點頭,最後看了一眼那個被幾個人踢得滾出了圍欄的礦泉水瓶,什麼也沒多說。
幾十個小時之後全錦賽于她而言便将宣告正式開始,而幾十天之後,就是全運會,以及……世錦賽。就像江春曉說的那樣,這不是她們的第一屆全錦,卻将是她們沖着榮譽和機會真正發起沖擊的第一次。而對于絕大部分選手而言,全運會将是她們一生中參加的最高級别賽事。
這麼想着,許知禾倒是後知後覺地感到一絲冰涼的緊張感從心底升起。
對順序、梳妝、佩戴号碼牌、熱身,即使是下午三點開始比賽的晚場,也從大早上鬧了個兵荒馬亂。許知禾知道江春曉被編進混合二組,比賽是在第一場,可去看台或者進場肯定是不被允許的。從分數看來,她發揮得應該還不錯。跳馬兩跳均分有13.850,平衡木13.933,自由操的分數則有13.200,截至目前排在全場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