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個,許知禾伸手接過厚厚一本牛皮紙封面的自印資料。十幾歲的女孩子總是有一顆迅速膨脹的虛榮心,盡管由于對“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充分認識,許知禾在這方面的幻想大概比同齡人少得多,可不得不說,她還是本能地喜歡被别人需要的感覺。
“好嘞!謝謝謝謝。”謝晴笑眯眯地拍了拍手,又掏出一個小盒子放在桌上:“我可不會抓你做白工,這個送你。”
“晴姐太客氣了……這……一點小事兒……”正要擺手推辭,謝晴卻不由分說地一揮手:“什麼叫小事?這麼厚的資料本。之前也沒少問你學習上的事兒。來來,打開看看喜不喜歡嘛,要是不喜歡,我再去買你喜歡的。”
“晴姐送的我怎麼可能不喜歡?”話都說到這個份上,許知禾隻好掀開盒子蓋,隻見一塊瑩潤如玉的硯台靜靜躺在紅色襯布上,硯池周圍的雕的一圈梅花精緻細膩,栩栩如生,一看就價值不菲。
“這太貴重了,我可不能收。” 許知禾吓了一大跳,眼神落在自己随便插在筆筒裡的兩支毛筆上又迅速收回來。“那個……晴姐,我寫毛筆字就是自己寫着玩兒,我從來不敢用這麼高級的。”
“怎麼不能收?拿着。出去了我還得再上兩年課,還得考裁判證,說不定還有不少問題要跟你讨論呢,到時候不在隊裡了要送你東西可就麻煩得多。”
“那晴姐就來問我嘛,我還樂得跟未來的裁判大人一起交流呢……”
一番你推我讓之後許知禾終究還是收下了禮物,謝晴又叮囑了幾句“這個不着急的,千萬别趕工”什麼的,高高興興地出去了。門一關,羅绮的眼淚刷地一下就掉了下來。
“本來晴姐是應該以奧運獎牌選手的身份退役的,而不是拿個第八名,連嘉獎都沒有。都怪我,我還記得她團體那套高低杠拿了15.066,下法釘住了,下來之後她跟我說那是她去年最好的發揮,笑得很開心。晴姐人好,也不怪我,小高姐也是,可我真的沒有辦法再面對她們……”她說着說着把頭埋進了兩腿之間,瘦削地肩膀一起一伏。
“可是羅绮姐,她們也知道是因為你的傷病和教練的決定才會有這樣的結果,所以才沒有怪你,這都是有原因的。”行吧,看來有的問題是繞不過去的,許知禾隻能小心斟酌着語言盡量勸慰着:“這……呃,奧運的結果沒法改變了,羅绮姐,既然她們願意和你像以前一樣……呃,就是玩在一起嘛,那你也不應該逃避呀,這樣晴姐她們隻會更難過的。”
“有人在房間嗎?”話音未落,又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好家夥,羅绮姐,你可真是說曹操曹操到了。”聽出來是高松格的聲音,許知禾又迅速跑去開門,這次她擠出來之後迅速帶上門:“曉曉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