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尋常新兵按章節訓練不同,炸天小隊的戰鬥素質并不差,無論是殺喪屍還是與人類作戰,都經驗豐富,但輸在從未接受過成體系的訓練,以至于他們的缺陷可能出現在任何出人意料的點上。教官們得配合他們完成全套演習,一點點挖掘出根基不牢靠的問題,從而進行針對性地培訓。沈讓根據負責訓練炸天小隊的教官們的彙報以及炸天小隊訓練期考核的結果,找到了他們薄弱的環節,每天更新炸天小隊的訓練計劃。
訓練計劃一出來,連賀松都直咧嘴,高呼沈讓不做人。
賀松:“老闆,你是折磨他還是折磨我?”
沈讓:“你不出任務?”
賀松:“老闆說得對!我們都該挨練!”
還是那句話,别人是查缺補漏鞏固記憶,到了炸天小隊這裡,就是女娲補天,需要從頭開始建立一個知識體系。好在理論考試裡已經包含了一部分城市環境作戰的單兵基礎知識,以及城市攻防戰的戰術思想和各項原則,這幾人嘴上說記不得,可一旦遇上學過的情況,悟性倒是高得很。
炸天小隊被這高強度特訓累得人仰馬翻,各路教官更是叫苦不疊,好在訓練卓有成效,從對各種軍事裝備隻聽過沒見過,到熟練運用,從和衆人有語言隔離到無障礙交流,從不知大端着機關槍掃射會融化槍管損傷槍械内部,幹廢了三把槍,到學會三連和點射,炸天小隊隻用了三天。雖說他們的作戰思路和正規軍依舊是南轅北轍,但至少學會了服從指令,老墨差點被他們帶偏,十分認真地和沈讓說,“我覺得他們這個思路也不是不行。”
沈讓決定親自去感受一下炸天小隊的思路——啊不是,是訓練成果。
演習場地外圍是常規的野外,因為不斷增添演習道具,逐漸有了幾分軍事基地的樣子,作為基地守衛戰的演習場地;核心部分始建于廢棄的老工廠,除了幾個廠子、倉庫,還有廢棄發電站,周邊有散落的居民樓,以及一個很小的社區診所,樓房林立,很适合巷戰。
天邊的霞光隻剩下窄窄一道,厚重的雲黯淡下來,整個世界泛起傍晚特有的昏暗。
黑色的輕型裝甲車輪胎碾過地上的碎石和沙礫,塵沙被卷起,抛在身後荒蕪的土地上。轟鳴的引擎聲響徹,車輛晃晃悠悠地刹停在生鏽的鐵絲栅欄前。
“幹什麼的!”門口的崗哨端着槍攔住來人去路。
防窺防彈的車窗玻璃緩緩下降。
賀松叼着煙,磕着瓜子,從平闆上監控着作戰情況。那輛車老遠他就瞧見了,覺得有點莫名眼熟,卻又拿捏不大準,沒琢磨明白誰會這個時間過來,這會兒看見那車子真是往這邊開的,于是皺着眉眯着眼試圖分辨來人。
隻見崗哨靠近那輛車,沒有要求對方下車檢查,迅速壓下槍管,行了個禮,動作迅速地打開大門,而後分列兩側,低着頭,等那輛車大搖大擺地駛入演習基地。
車燈亮了兩下,停在巷戰模拟區的百米開外。
賀松狠狠把口中的瓜子片呸出去,低聲罵了句“靠”,連忙踩滅了地上的煙頭,站直身體,渾身肌肉一瞬間就緊繃起來,小跑着去了裝甲車邊上。
“……老闆。”
沈讓揚了一下下巴,算是回答。
他目光落在不遠處的一棟樓,“人在室内?打得怎麼樣?”
賀松腰間的對講機正巧傳來滋滋啦啦的對話聲,“架設。”“收到。”“架設完畢。”是遊子龍和平哥的聲音。沈讓凝神細聽,就聽到那邊的樓棟裡傳來幾聲空包彈特有的槍聲,槍聲有兩種,一種聽着像沒裝制槍口制退器的自動步槍,很明顯是一組一隊唐峥喜歡用的,射程在六百米左右,後坐力巨大,但唐峥能壓穩。還有幾聲,明顯就是機槍。
機槍這玩意動辄七八十斤,機動性差,一般用于防禦作戰。
“怎麼打的守備?”沈讓問了一句。
“沒,營救任務。”賀松的表情僵了一下,“你也知道遊子龍是個怪胎——他負重高。”
特殊作戰大多數情況會配防彈衣和頭盔,重量較大,所以攜帶的裝備和槍械都有講究,一般來說普通人的負重要控制在50斤左右,再高會影響行動,但遊子龍這種天生力大無窮的,負重能輕松達到100斤,扛個機槍不在話下。
沈讓:……
沈讓:“這場還有多久結束?”
賀松看着時間,估摸着這場無論成功還是失敗,最多二三十分鐘就能打完,而沈讓坐在車上,停在這個位置,好像也沒有要下來去場地看看的意思。于是吞吞吐吐地開口,“老闆,你是來接遊子龍回的?”
沈讓看精神病一樣看了他一眼,那特質的裝甲車車門忽然自動打開。
“過來幫我解一下安全帶。”
“你安排一下,下一場讓他們打突襲任務,藍軍帶我一個。”
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