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監考官一吹哨,倆人立馬撒手放開對方,一屁股坐下,往後一倒,肩并肩躺在地上喘氣兒,那叫一個惺惺相惜,倆人喘了幾口口氣,扭頭,彼此對視一眼,特有默契地側身,伸手,碰拳。
然後又像死狗一樣癱在地上接着喘氣。
“老大讓我來湊個數,也沒告訴我要賠出去半條命的!!!”胡顔顔打完架,恢複了一慣的狀态,甚至還沒把氣喘勻,就開始哭訴。
“手疼。”遊子龍也露出個龇牙咧嘴的表情。他說完,胡顔顔就開始樂,大概是打得盡興,兩人都心情不錯。
兩位選手大剌剌腳對腳躺在幾千人圍觀的異能考核比賽場中,一點沒覺得不自在。監考官們大眼瞪小眼,台上主持程七捂着腦殼,見兩人完全沒有要動的意思,情緒穩定地開口:
“請完成比賽的選手盡快離場,後面的選手要上場了。”
謝允如獲大釋。
他雙手交叉做了個手勢,天空的雲朵之間忽然有幽藍色的閃電交織,下一瞬,閃電亮作耀眼白色,一大坨閃電朝着場上兩位賴着不走的人就來了。
胡顔顔一個激靈。
他非常識時務,一個激靈翻身坐起,頭都不回地跑了。遊子龍沒反應過來,納悶地看着半空陰雲中交織穿梭的藍白色電光,一時間沒看明白是雲在走還是閃電在走,愣了一下。随後,他隻覺得昏天黑地整個人一麻,“嗷”一嗓子,一骨碌爬起來,就開始罵,“謝允!你劈我幹什麼!”
兩人拔腿跑,屁股後面的閃電就劈下來,一路窮追不舍。胡顔顔邊跑邊抹着臉上不存在的淚,邊大聲唱:
“世上隻有老闆好,老闆不在的孩子像根草——”
“離開老闆的懷矮矮抱,被雷神追着跑~”
旋律支離破碎,但該死的居然就是讓人能聽出他唱的是哪首歌。
謝允大概這兩天壓力太大,這會兒異常亢奮,連帶着對這兩人的不滿,被胡顔顔這麼一陰陽怪氣,當即鼻子都氣歪了,“你老闆好!你老闆那個異能一巴掌把你扇出場!”
老墨在一旁倒是一點不生氣。本體系異能的戰鬥方式本就如此,這場架如果換了他上去打,也是這麼個風格。一直以來,本體系異能者在考核時都有些尴尬,因為兩個本體系異能相遇的幾率不大,而屬性異能者與本體系戰鬥時往往會選擇遠程作戰,本體系異能者則很難發揮出真正的實力。
胡顔顔下場途中,老墨沖上去伸手拍拍他的肩,“打得挺漂亮的!”
“……歌也唱的挺好。”老墨露出個牙疼的表情,“下次不要唱了。”
胡顔顔看見自己的前任主官,朝城歌神,他唱到一半的歌突然噎回了喉嚨裡,差點把舌頭也吞了。他瞬間啞口,和老墨大眼瞪小眼。
遊子龍赢了第一場,炸天小隊的人七嘴八舌圍上來,幾人讨論半天,竟然沒有一個人提出遊子龍為什麼不用他的火系異能。老三在誇胡顔顔,說自己也遲早要和這位“石頭怪”交交手,平哥和小大在分析遊子龍赢了這場排名前進了多少,李一鳴最近戀愛談的不錯,臉色紅潤,人看着都壯了一圈,也比之前收拾得更利落了。他哨兵等級不算高,人卻非常敏銳。他似乎察覺到什麼,警惕地扭頭,先是對上老墨的目光。
小大遠遠地朝着老墨做手勢,手舞足蹈地試圖把遊子龍的排名現狀情況共享給這位狗頭軍師。
随後,李一鳴的目光轉向邵雲征,停頓了一會兒,皺了皺眉頭。
老墨注意到李一鳴的視線,也跟着看過去。
邵雲征正看着遊子龍。
老墨心說,這臭小子就一顯眼包,也值得邵雲征這樣留意?
可突然之間,他意識到一件事。
邵雲征是A級異能者,高級哨兵。而遊子龍……也是個A級異能者,高級哨兵。甚至火系異能在破壞力和廣泛性上遠比精神系更強。
邵雲征坐在如今這個位置,這麼多年縱使被架空被外放,沈讓也沒有動他,衆人都推測是因為沈讓不舍得動這樣一個強大的戰力。風甯雖說也實力超群,但放在邵雲征面前還是不夠看。當然除此之外,邵雲征本人傳奇色彩很重,作為短命的南八區聯盟最後一位将軍,人脈姑且不提,他在戰術指揮方面頗有經驗,如果不是當年的聯盟從内部離心,他那時又尚未走到權力中心,隻怕如今的南八區不會是如今的形勢。
沈讓這樣器重遊子龍,究竟是愛才惜才,還是想要像培養風甯一樣,再親手培養出來一個,不至于養虎為患的最強單兵,手握兩人,以對抗、打壓,甚至代替邵雲征?可沈讓教風甯教了十多年,雖然教育方式有點跑偏,但絕對算得上傾囊相授,而今教遊子龍,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沈讓恨不能一年,甚至一個訓練期,就把人培養出來。
老墨突然長長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