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大馬趴
千等萬等,沒想到等來了邵雲征。
謝允表情微妙,看了看老墨,豎起了一個大拇指。老墨表情更怪,看了看通訊器上“葉峰”的大名,心說這位怎麼還不到場——請來鎮場子的邵雲征都到了,自己幹活的人卻還沒到齊,這特麼很沒面子!
之所以要請邵雲征,是因為今年除了沈讓和風甯不在,還因為一些不可言說的原因,場次比以往少得多。一時間僧多粥少、一票難求。外城前幾日因為黃牛倒賣掀起了不小的波瀾,最終還是内城區介入,甚至還增加了每場觀衆的人數,才算平息了這場風波。
可安全方面就成了最大的隐患,左思右想,再怎麼不情願,幾人還是去把邵雲征請來了。
邵雲征還是萬年不變的打扮,一身戎裝,并不如作戰服那樣簡單,卻也不似制服那樣累贅。他身形筆挺,眉眼深邃,帶着一股子精神系異能者特有的陰郁,身上威嚴感很重,甚至帶着幾分血腥氣的肅穆。
他從車上下來,冷眼瞧了瞧三五成群的人們,連一個表情都欠奉,卻無端讓人覺得他在譏諷這群人是烏合之衆。
謝允和老墨迎上去,老墨摸出通訊器,想給他講一講考核流程,拖一拖時間,緩解尴尬。他卻隻是對着兩人微微颔首,連問好寒暄都沒有,就一言不發地走到了場地劃線的位置。
他擡起手,籠罩半空的防護網微微閃爍了一下。他眼尾稍稍眯了眯,修長的手指靈活地跳躍輕點,面前的異能防護樁發出吱吱嘎嘎的機械電子音,露出了核心的鑰砂。他脊背筆直,微微低着頭垂着眼,指尖輕覆在鑰砂核心上。
隻見那鑰砂微微泛起藍色微光。
謝允摸了摸鼻子,感覺似乎輪不到自己和老墨兩人給他介紹考核流程了。
人家邵雲征雖然不常出面,卻顯得專業、靠譜,業務比自己還熟練。兩人吃了癟,看了看時間,也隻得各自歸位,指揮着場控組長去為防護網充能。
邵雲征如此行徑,難免引起衆人側目。
邵雲征其人神秘,早年與沈讓政見不合,鬧得很厲害,近年不再有這些消息傳出,隻是他長期不在城内,明眼人都能想到些什麼。這次沈讓不在,而他突然出面,總有人覺得自己嗅覺敏銳,似乎嗅到了一些不太尋常的氣息。
可邵雲征并無拿捏做派,他按時到場,認真做事。
于是,又有人小聲揣測,是不是沈讓這次處理精神系異能者,把人家整個精神系都關了禁閉,就是殺雞儆猴,就是因為邵雲征在城裡呆得太久了,要給人一個下馬威。至于風甯,風甯是誰的人大家都知道,這事情指不定從頭到尾都是沈讓授意的。如今邵雲征這個态度,指不定就是被沈讓制服了。
邵雲征不經意地擡起頭,目光似乎在說話的人臉上停了一瞬。
可也隻是掃了一眼。
他處理完最後一個異能防護樁,半空的中的防護網忽然大亮,代表着充能完畢。有了邵雲征這麼大個A級的加入,場地準備比預計時間提前結束。他筆直地站在原地,既沒有去一旁休息的意思,也沒有與任何人攀談。
都是經曆過多少次生死的人,通常隻在出任務時有時間觀念,生活中反而都不大正經考核也不過是一個每年都有的活動,算不上大事,衆人原本并沒有把流程時間看得太重。可邵雲征那麼一站,不必提一個字,每個人都感覺到了一種……壓迫感。
按照實力排名,抛開沈讓是城主,幾個主官之中,邵雲征一定是最強的。甚至,沈讓雖有等級上的碾壓,可他的攻擊性和奇詭程度都不如邵雲征,兩人也沒有真的拼過命,每次表演賽也基本是平局,誰也說不好他倆的勝負。而如今沈讓殘疾抱病,邵雲征就成了朝城當仁不讓的最強者。大家同為作戰部主官,縱容被架空這麼多年,但隻要實力放在那兒,邵雲征依舊是主官第一人。
于是出現了一群作戰部大佬在沈讓的老對頭邵雲征的帶領下集體場外罰站的奇景。
工作人員勤勤懇懇地分發着《活動須知》,報幕主持在廣播裡反複強調不允許越過鑰砂打造的異能屏蔽器,隻能在安全範圍活動。反複強調了幾遍之後,終于不情不願地開始介紹考核選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距離考官就位時間已經過去了五分鐘,考核馬上就要開始了。
謝允感覺自己腦門流下了一滴冷汗。
終于,一個杵着手杖的人影從遠處晃晃悠悠地出現。
他走得緩慢,右手撐着一支手杖,左腿姿勢僵硬,每一步都是右腿邁出去,站直,左腿與右側手杖先後落地,勉強撐住平衡,再匆忙把右腿的步子邁開。好在久經訓練,核心很穩,走得不算搖晃,隻是額頭見汗,腰肌微微鼓起來,明顯很有些吃力。寒風之中,褲管被吹着緊緊裹着腿,左腿似乎比右腿細很多,腳踝處也顯出僵硬怪異來。
他這樣一瘸一拐地走到候場區,有無數雙眼睛都盯着他看。
在北上喪屍潮中所有隊友殉職,唯獨他一人受傷被救了回來,遭到沈讓停職查辦,卻最近一直在參與監考的——第五小隊,A級植物系異能者,葉峰。
好在葉峰慣是個臉皮厚的,他并不在乎千萬道目光,寒風之中,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擡起眼,咧嘴笑了笑,為自己姗姗來遲做出解釋。
“人太多,沒找到車位。”
譚初:……淩晨三點從床上坐起來都要擅自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