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衆席在一瞬間沸騰起來。
火系異能被評為戰鬥力最強的異能,不僅僅是因為它的傷害力強、群體攻擊能力強,更是因為動物天性怕火,連喪屍都會怕火,精神獸自然也不能免俗。
果然,賀松的河馬猶豫了。
遊子龍距離站在賀松與河馬之間,本是極被動的位置,卻一時間僵持住了。他手中舉着一小簇火苗——就是他平時幫人點煙那種——卻震懾住了龐大的精神獸。河馬不安地擡了擡腿,似乎在思量對手的虛實,賀松微微眯眼,打量着遊子龍。半晌,一人一河馬沒從這一簇火苗上看出什麼威脅來,那邊河馬身形微動,作勢要再次發起進攻。
卻沒想遊子龍率先突然一個爆沖,沖向了河馬。
河馬愣住了,猛地刹住。賀松瞳孔一縮,心神俱震,隻當遊子龍憋了什麼大招,要框他的精神獸上套。隻見電光火石之間,河馬原地消失。
精神獸是哨兵和向導精神力的體現,所受到的傷害也會投射回主人的精神中。精神損傷遠比身體上的損傷更難恢複,賀松是沒有與向導結合的哨兵,精神圖景的穩定性一般,他沒必要冒這個險。
急停急收,精神圖景震蕩,賀松有幾秒的恍惚。
遊子龍卻早已計劃好行動,他猛地一個調轉方向,捉住了賀松的手臂。賀松的肌肉并不像二十歲的年輕人一般壯碩浮誇,接觸時卻無比堅硬,每一塊肌肉都精悍如鐵,幾乎是本能反應,已經一個漂亮的反制,捉住了遊子龍的手臂。遊子龍先前被河馬壓制得滿場亂竄,體力消耗不小,這下纏鬥起來,完全不占優勢。
剛才兩人已經纏鬥很久,再這麼下去也沒個結果。
卻不想,遊子龍左手擡起來,把拉鍊嘩啦一下拉開,被賀松抓住的右手一縮,使出一招金蟬脫殼。賀松手裡一滑,再抓就隻剩下一件外套了。遊子龍趁機撤步轉身,還把外套往賀松腦袋上一掀。掀完,他不管不顧,掉頭就跑,路過小大的時候還沒忘拽一把。
“我就這一件外套,打完記得還我啊!”遊子龍扔下一句。
賀·拎着一件衣服·松:???
“這啥意思啊我靠——”何玲滿頭問号,揉了揉眼睛,想弄明白剛剛發生了點什麼。沒等她想明白,程七擡腳。
程七的一隻腳早就踩在她腳上,這會兒另一隻腳也踩上去了。
朝城近幾年正在讨論是否要把戰術課納入基礎課程設置,如今雖然暫時還不是必修,但視頻依舊會放給學生功以分析學習——說粗話影響不好。程七眯了眯眼,年輕的老太太趕忙改口。
“靠右看看——”
攝像師十分聽話地把畫面切換到右邊的鏡頭。
賽場上瞬息萬變,西側被遊子龍和賀松打得人群分散開,場中和其他方位卻半點不見消停,甚至由于這一邊的人都擠了過去,更是打得不可開交。幾個戰隊有來有往,善攻善守的各顯神通,更有土系異能形成的沙土牆、在地上陰暗爬行的本體異能者、還有被舉起來當武器往外砸的穿山甲精神獸……
遊子龍得來這次喘息,鐵了心要跑,哪裡人多往哪裡鑽,這場地畢竟是用來打架的,不是用來賽跑的,他跑出了百米沖刺的架勢,直往人群裡沖,待人反應過來,這位已經不見影兒了。
提着滅火器的風甯:?
謝允終于重新接通了風甯的實時對講頻道。
“剛剛沒說完——我家大師說我解的有問題,他說這個卦是上下兩卦各不相幹,你說你的,我幹我的,意思是表裡不一。”他補充到,頓了頓,又煞有介事地分析,“我覺得咱們可能被遊子龍擺了一道。他可能根本意不在賀松,隻不過是想要借着賀松的名頭造勢,給自己博一個威名,讓人心生忌憚。”
風甯的長發無風自動,天然有一股要提刀砍人的氣場,對着對講機吼得氣壯山河:
“謝!神!棍——”
主監控早已畫面切回場中,賽場很快恢複了正常的節奏。
何玲也漸漸回過味兒來,她對遊子龍了解不深,一開始下意識覺得A級異能者隻是輕易不使用異能,不屑于殺雞用牛刀,而一旦遇到值得正視,衆人就能一飽眼福,見識見識精妙的異能操控、炫目的火焰攻擊。可這場雷聲大雨點小的對決結束得莫名其妙,從頭到尾就見到了幾個火苗,她心下狐疑,卻不得其真相,頻頻望向程七。
程七一臉淡然。
何玲越想越覺得遊子龍饑借自己之口造勢,目光猶在逡巡,試圖再次找到遊子龍。她憋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直想罵人,滿臉都是不痛快,
踩在她大腳趾上的力道逐漸加大。
她隻得捏着鼻子繼續解說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