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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第九十九章 抓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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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你們直接去醫療部給他彙報?”老墨提議,說完,他覺得有些不妥,“等他出院彙報也行哈?”

“他什麼時候能出院?”賀松抓頭發。

在後面站着毫無存在感的蘇未安突然擡起頭。

“我又不是醫療部的,我上哪兒知道去?”老墨也挺抓狂。他也盼着沈讓出院,沈讓出院了他就不用坐在這個辦公室裡受這非人的磋磨了。但是現如今,沈讓的狀況就是沒人敢問、沒人敢提。

作戰部下面的人甚至有一大批不知道他為什麼坐輪椅,隻當他是骨折養傷。上面的人倒是知道,知道他傷得嚴重,落了殘疾,也因此更是生怕觸了沈讓的黴頭,哪裡還會多問。此外,還有些更複雜的理由。

——好比說沈讓這次住院,作戰部推了他墨懷楓來坐辦公室,代理作戰部事務,那其他部門呢?下一次住院呢?還要經曆一次沈讓昏迷時的群龍無首嗎?朝城結構扁平,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真正的實權還是掌握在沈讓手裡。他也的确是個好城主。

可如果他以後的身體越來越糟呢?

“他病得厲害嗎?”

這次是夏小滿開口的。他年紀小,聲音還帶着變聲期特有的沙啞,這麼一開口,相比起那些看慣生死、生怕在臉上露出一絲半點擔憂情緒的隊員們,他流露出幾分情真意切的焦急。

“之前就說脫離危險了,怎麼又進去了!”

老墨心說這孩子還是真敢問,他哀嚎一聲,“我不知道啊!”

“病情是個人隐私,你真想知道,直接去醫療部看他嘛!”老墨抱着一瓶可樂,擰開蓋子仰起頭咕噜咕噜灌了好幾口,一副柴米油鹽不進的表情,打定了不多說的主意,已經準備開始采取這些年行商習得的經驗,開展忽悠大法。陶令波一看,知道今天是從他嘴裡問不出别的話了,也很識趣,隻揚了揚手裡的平闆,“最新的人員名冊跟我發一份,謝了。”說完,就帶着隊員走了。

一小隊是走了,還剩下一位。

蘇未安。

陶令波帶人走的時候完全沒有把這位一起帶走的意思,他自蘇未安身側與她擦肩而過,甚至還十分客氣地點了點頭。

老墨看了看面前這位,兩人大眼瞪小眼,老墨本想借着僵持的氣氛拉扯一番,可她似乎完全不介意此時的尴尬,微微抿着嘴,盯着他,良久一言未發。

蘇未安,B級水系異能者,作戰部一組六隊隊員,隊長是誰老墨記不清了,但是他知道蘇未安的組長是陶令波,主官是沈讓。她曾三次申請調入一組一隊,兩次被沈讓駁回。

第三次申請,沒來得及等到回複,喪屍潮就爆發了。

沈讓重傷,是她從水裡撈起來的。而時至今日,她依舊對那些畫面記憶猶新,噩夢總是不停地閃回。

那時她甚至等不及後方送來潛水套裝,匆匆綁上繩子就一頭紮進了水中。她奮力劃動肢體,長發随着湧動的水流散開,打濕的衣服貼在身上,勾勒出修長矯健的身形。作為水系異能者,她在水中本該是如魚得水的狀态,可她越來越慌,漫無目的地被水流推着,茫然尋找。渾濁的河水刺激得鞏膜充血發紅,耳四面八方的河水悶悶地擠壓着她身體的每個部分,倒灌入耳、入口,她隻能聽見自己猛烈的心跳。

她扮演了很多年優秀的隊員,那一刻忽然繃不住了。

她感覺自己在哭,可眼淚流進水裡,無影無蹤。

“報告深度,報告位置!”骨傳導耳機中,救援組在岸上急切呼喊。以丹縣破敗貧窮,堤壩的修築工程年限已不可考,學校位于堤壩上遊,以免除潰堤帶來的潛在風險。河水湍急,流速很快,近岸礁石林立,中心暗流洶湧,挾沙水流使得視線渾濁,河流的流速也愈發莫測,沒有人能夠計算出沈讓現在會在哪裡。

普通人從溺水到死亡,隻需要四到六分鐘。沈讓作為S級别的異能者,對無氧環境的耐受更超常人,也許能堅持十分鐘?二十分鐘?他有沒有可能逃出來?他的技巧與力量,面對困境時的冷靜,能抵得過先前接連的四次爆炸嗎?他落水時是否清醒,車體在崖邊的那一下劇烈的撞擊,他受傷了嗎?

裝甲車并沒有在連續的爆炸中解體,但後車廂門大開,連接窗爆裂,駕駛艙玻璃已經碎了,椅枕被拔出來,安全帶被鋒銳的刀片割斷,車窗玻璃邊角挂着看似人體肌肉與血迹的色澤,駕駛員已經不知所蹤。她在水中找見了斷肢殘骸,卻分不清是不是那些在路途中飛散的血肉,甚至沒法判斷出它們屬于人類還是喪屍。

她從未覺得象征自由的河水會這麼冷,冷得四肢麻木。異能者對水流的感知就這麼鋪開,卻依舊渺小得可憐,不值一提,也不堪一擊。她隻在肺内氧氣耗竭的時候浮上水面換氣,一口氣能憋很久。

三小時後,骨傳導通訊器傳來坐标,儀器檢測到生命迹象,要求她迅速前往。

沈讓被水流拍在尖銳的岩石轉角,人已經昏迷了,他一身黑色作戰服,後背混着泥沙和碎玻璃,從水裡撈出來之後,渾身濕透,搬上擔架之後,才看到水漬混着血,浸濕了白色的擔架上,是洗肉水的顔色,也有出血的位置,暗紅色和鮮紅的血液沿着肢體,從落在擔架之外的手指尖滴落在河灘的沙礫中。

此後的幾個月裡,蘇未安都沒能再進行任何水中作業。她看到寬闊湍急的河流就控制不住地神經緊繃,感受到劇烈的頭痛,肩頸全都是僵硬冰冷的。

她曾看着老衛,問他,“是不是我早點找到他,他就不會傷成這樣了……”

沈讓昏迷時不允許探視,她每天去問,終于等到人醒了,卻等來一紙調令,把她從作戰部借調給内勤部,甚至沒親自同她見上一面。沈讓或許根本不知道這些,也許知道,卻仍然選擇避而不見,不想再有任何的節外生枝。

這樣也好。

蘇未安不言語,辦公室的氣氛愈發凝滞。

老墨表情複雜地看着面前的人,在心裡把故意将人帶來卻不帶走的陶令波罵了個狗血淋頭。

蘇未安擅水,四肢修長,比例極好,五官談不上特别出色,但勝在十分耐看,笑起來尤其漂亮,不笑的時候,嘴角微微抿着,眼角透着一股子韌勁兒。不到一米七的身高放在普通人中算是中等,放在作戰部,甚至算得上嬌小,喜歡她的隊員不在少數。可她一心隻有任務,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老墨咂咂嘴,覺得罵陶令波可能有點冤枉人。

這事兒說到底是沈讓做得不地道。

“内勤部那邊……”老墨晃了晃喝空了的可樂瓶,“應該要給他送新的通訊器。你最近借調内勤部,又是一組的人,去跑個腿,于情于理都合适,沈讓不會說什麼的。”

他到底還是動了恻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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