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火龍一蹦就撲過去,把通訊器揣進懷裡,轉過身偷偷摸摸地看了看,看完皺皺鼻子,嘟囔了一句“不是他,不知道啥人,不管了。”
他把通訊器塞進兜裡,又坐好,把臉上剛剛沒粘緊的白條摁了摁,又将扣在地上的一把牌拿起來。“到誰了?”
“到我。”小大應了一聲,他拿起牌點了點,選了一張小方片抽出來放下去,“跟。”他用眼神偷看遊子龍,“你挺行啊?城主辦公室都敢闖?真不上頭找你麻煩啊?”
小火龍不樂意多說,抽了牌打出去,扭頭跟啃壓腿的老三咬着後槽牙說,“比你大!”
平哥一看,連忙把牌收過來,是個方片K,記十分。小大看見也挺無語的,遊子龍臉上條貼的最多,送分都是常态,有本事前三手出豬圈,一手騷操作給隊友都看懵了。
李一鳴聽到他們聊沈讓,倒是來了點興趣。那是向導天然對哨兵的吸引。
“什麼?闖辦公室?”李一鳴插了一句,“你倆到底現在什麼情況啊?白天問你你也不說,現在總該讓我們八卦一下了吧。”
“哎,沈讓可是個S級向導,他要是願意給我做精神撫慰——都不求标記結合——我肯定當牛做馬在所不辭啊,哇,從此告别平衡劑,告别躁狂,完美發育。”李一鳴琢磨,那口氣,像是恨不得現在就去沈讓門口賣屁股。
遊子龍的頭頂貨真價實地冒了一簇煙,小大連忙側身,爬去把丢在背後的外套抓過來,給他rua了兩下。小火龍煩死了,一邊扒拉一邊嚎,“不許惦記我家長官!!”
李一鳴“喲”了一聲,還想嘴賤兩句。小火龍雖然最能打,但年紀最小,性格也好,隊伍裡其他人都喜歡“欺負”他玩兒,第一回見遊子龍魂不守舍這麼個狀态,都稀罕着呢。
“我這就和周一聲說你三心二意!”小火龍眯眼威脅。
李一鳴瞬間慫了,“我錯了好哥哥,我不打聽了,好哥哥饒了我。”他做出一副嬌弱可憐的樣子。
幾人被惡心得圍着他捶。
“及時抽身也挺好的。”平哥好半天來了一句。
平哥對沈讓的看法一直有些微妙,他從牌裡挪開視線,扭頭看了遊子龍一眼,他年紀最大,有些地方更懂世故。他當然看得出來遊子龍對那城主上了心——
憑良心說,向導本來就比哨兵少,确實很多哨兵一輩子摸不着向導一根毛,但凡是有得選,哪個哨兵樂意靠着人工合成向導素過一輩子。遊子龍年紀最小,沒想過這些,但是兄弟們看在眼裡,都還挺樂意促成一下的。
——可偏偏是沈讓。
文也那麼好的人都死在沈讓手裡了。
什麼狗屁的感染,他不信。文也雖然是普通人,卻也是拎着肩扛炮殺遍四方的猛漢。那個時期那個區域根本沒有喪屍潮,文也不可能輕易感染。什麼狗屁的叛變,他更不信。這世界上接觸過文也的任何人都絕不會信。
在那之前,文也還給他們發消息,說等他們在B區站穩腳跟,建立一個正式的幸存者基地,就讓大家都過來。文也說他指不定能當個城主副城主的,到時候鐵定罩着大家。
然後文也就死了,被一槍爆頭。那把槍是北舟城的高級貨,正是BK幺幺,當年在南八區還不流行,隻有一把,一直在沈讓手上。
那槍是好用啊。
平哥沒往下說,小大拍了拍他肩膀。這時代每個人都有些自己的過去,他們雖不能感同身受,卻也一直尊重平哥的态度。這也是這麼多年,小隊甯願在南C區那破地方呆着,也從未主動要加入朝城的原因。
小火龍聽着平哥這麼說,有點不樂意。他低着頭,“……沒有,他其實挺好的……他會種辣椒,老請我吃飯,給我帶早餐,我發燒他還照顧我,還哄我睡……咳,還對我特别好……”
“我聽理論走神,問智障問題,他也挺有耐心的……”
“就是脾氣太臭!!”小火龍念念叨叨說了一堆,最後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到底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幾個隊友面面相觑,看着這隻自相矛盾的小火龍,沒聽明白他到底想表達啥,但是好像也不覺得奇怪,這個畫風也确實很遊子龍。
宿舍外頭傳來一陣騷亂,沒過幾秒鐘,門突然被敲響,沒等人應,就被粗暴地打開。
外頭站着四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穿着内勤部的制服,踹開大門,掏出通訊器對比了一下照片,随後領頭的那個粗着嗓子吼,“在這兒呢,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