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立仁聽完了還挺高興,開始琢磨怎麼能說服自己這個小媳婦,答應将來幫着管管賬。到了準備做新房的院子,卓立仁從裡到外從上到下,仔仔細細查看了一遍,他能想到的已經都按照他的意思布置了。
尤其是新房卧室裡,床上的那些寝具,務必做到舒服幹淨,顔色也按照盧建生介紹的,都改成了盧靖姗喜歡的,把床單從原來的大紅色,變成了海藍色配白色裙邊,這是盧靖姗的最愛,卓立仁也很喜歡這個顔色。
好在盧家非常了解自己家大小姐的喜好,事先準備好的床單被套裡,有好幾套這種顔色的。盧建生心裡酸溜溜的,心說他不是說沒結過婚嗎?跟我差不多的歲數,怎麼就這麼知道讨女人喜歡,還是家學淵源啊。
卓立仁把盧家派過來的管家,還有一個從小跟着盧家小姐的婆子叫到身邊,仔細問過盧家小姐的生活習慣,知道盧靖姗每天都要洗澡,又去看過了浴室,發現當初為了排水方便,把浴室放在了最靠後邊的一個房間裡。
從他們倆做新房的卧室到這個浴室,需要穿過挺長的一個走廊,中間還要經過四個仆人的房間和雜物間才能到,他指着最靠近新房卧室的仆人房說:“馬上把這個房間改成浴室,仆人都住遠一點,不能緊挨着卧室,這樣不方便。”
那個年代,北婆羅洲的浴室還沒有歐洲的那種小型鍋爐,洗澡水都是讓仆人燒好了,用水桶擡進來,倒進浴盆裡再洗,也就沒有什麼下水管道需要改變,地面也不需要做什麼防水,直接把浴盆從現在的浴室搬過來就成了。
管家不敢有什麼疑義,來的時候族長已經再三吩咐過,一切都以姑爺的吩咐為準,隻有那個從小伺候盧家小姐的婆子有點為難的說,自己從小姐出生就一直睡在小姐身邊,一直到小姐八歲以後才分開,住到旁邊的房間裡,現在姑爺的吩咐自然不敢違背,就怕小姐晚上有什麼事需要自己過去照顧,離得遠了聽不見。
卓立仁心說,就是不想讓你們聽見,才讓你們住得遠一點,我們兩口子辦事,你們在旁邊聽着算怎麼回事?嘴上還得客氣:“伺候小姐這麼多年,辛苦你啦!不過你得明白,現在小姐已經大了,以後就是我媳婦了,晚上有什麼事自然有我來照顧,白天再麻煩你就是了。”
幾句話說得盧建生一個莞爾,那個婆子被弄得滿紅耳赤不敢回話,心裡卻在腹诽:這些有錢人家的老爺怎麼什麼都敢說啊?還你伺候小姐?不讓小姐伺候你就不錯了,我可憐的小姐吆,以後恐怕要遭罪了。
沒容她多想,卓立仁又說了:“以後浴室晚上也要一直準備好熱水,多備幾個熱水瓶吧,既然小姐喜歡洗澡,過些日子天氣就慢慢熱起來了,晚上也得準備好熱水,給小姐洗澡用,這一條以後沒有吩咐不能改,記住了?”
卓立仁的語氣雖然很平和,卻有着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管家忙不疊的答應着,心裡暗自提醒自己,這個事情絕對不能忘記,看起來這個姑爺對小姐還是很上心的,萬一要是哪件事情疏忽慢待了小姐,這個姑爺就不會輕易放過的,對小姐以後還是得跟在盧家一樣,不敢有絲毫的大意馬虎。
從新房出來,卓立仁和盧建生兩個人分道揚镳了,卓立仁回總督府,盧建生坐上馬車回到了盧家老宅,一邊吃午飯,一邊把他上午看到的這些,一五一十的都跟老族長學了一遍。聽完了盧建生說的這些,現在的族長盧嘉福若有所思的看着老族長說道:“父親,看來您選的這個人還真不錯,至少對七囡很上心,想必将來應該不會欺負她吧?”
老族長低垂眼簾,既像是囑咐兒子,又像是自言自語:“他當着七仔的面做這些,是給你我看的,倒也沒什麼不好,這個人到底有幾分成色,長遠裡看還難說哩,還要再看看,再看看…”
“是,父親,我知道啦。”父子倆都明白對方說的是什麼意思,隻有盧建生聽着有點迷糊,聰明如他當然知道,該告訴自己的不用問,不應該知道的問了也白問。
回到了總督府的卓立仁也沒閑着,他帶着何大勇幾個人打開了武器庫,開始檢查裡邊堆放着的保安團的那些老式步槍。這些都是英國早期的第一代李?恩菲爾德步槍,是英國軍隊淘汰下來之後,又不舍得直接銷毀,就用來裝備殖民地的這些雜牌子武裝力量了。
這種步槍最早裝備于1895年,口徑7.7毫米,所以也被稱為英七七,開始的時候,使用柯達無煙火藥,這種火藥的腐蝕性很強,打二百發子彈就得更換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