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嘉福唯唯諾諾答應下來,老族長又說話了:“還有啊,你明天告訴老四,讓他媳婦黃氏,一年之内不許出門,回娘家不管。真是笑話!昨天居然來我這裡,說什麼紅樓夢,還說什麼權宜之計的屁話,不就是看上了七囡的嫁妝?想借幾萬塊周轉一下。
他們兩口子,拿自己的體己,私下裡出去做買賣,又賠了,還想拿這個錢填窟窿,還真把咱們盧家當成賈府了。她敢拿自己當王熙鳳,咱們盧家可沒有賈母,更沒有林妹妹給她禍害。當初就不應該想着借那個黃家的勢,弄這麼個夜貓子回來。
告訴老四,他媳婦再不安分,就給她一紙休書。還有,安排人看好他們兩口子,卓先生最近可能會對黃家動手,别讓他們兩口子,把咱們家當成窩點來藏東西,打不着狐狸還惹一身騷…”
夜已經深了,老族長一邊說着,聲音越來越小,眼睛也有點睜不開了,身子也慢慢的往一邊歪過去,盧嘉福已經習慣了父親最近兩年,這種随時打瞌睡的狀态,過去扶住父親的身子,把老族長放平躺好,再給老爺子的腹部下面蓋上一條薄薄的被子,看着老爺子的嘴唇似乎還在動彈,其實已經睡着了。
盧嘉福蹑手蹑腳的出來,拉着盧健生一起,來到了外邊的客廳坐下,很有些欣慰的看着這個侄子,盧家這幾年在生意上遇到了極大的困難,可以說是舉步維艱江河日下,在老族長的特别關照下,其他所有的人,開支都已經減了又減。
唯獨對這個七仔,不僅沒有減少,上個月按照老族長吩咐,又給他增加了月例銀子,從以前的100英鎊漲到了150英鎊,主要是盧健生要代表盧家,去交好那個哈桑王子,這是盧家為了将來留下的後路。
盧嘉福本來還覺得,給他這麼多錢已經不少了,不過他聽了父親的那些話之後,開始反思自己的這些安排,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應該給盧健生更多的空間。想到這裡,盧嘉福和顔悅色的跟這個侄子說道:“老七,最近和那個哈桑處得怎麼樣?錢還夠用嗎?”
盧健生的臉上露出來幾許為難:“回禀大伯,侄兒正想着跟您回這個事,那個哈桑最近越來越過份了,這家夥不僅在吃穿上面窮講究,前幾天還想讓我給他買一個女人,我一問得500英鎊,就沒敢答應他,這家夥現在還在跟我生氣吶…”
盧嘉福沉吟半晌才說:“給他錢,讓他自己去買,咱們盧家可以出錢,但是盡量别摻和這些缺德事,那樣有損陰德,将來會遭報應的。還有,以後再有這樣的事情,你要及時告訴我,現在的情況特殊,這裡的形勢以後什麼樣,現在誰都不清楚,能不得罪他盡量别得罪。
你的月例從這個月開始,漲到300英鎊,除非是特殊情況,隻要不超過500英鎊就沒問題。我知道,你自己從來都不舍得花錢,給你的錢都花在那個哈桑身上了,這幾年難為你了。
以後給自己也買點好衣服,有時間多陪陪父母,也給弟弟妹妹買點東西,我知道你就行了,不要擔心别人怎麼說,你給家裡做的事情我記着呢,将來總會給你一個交代。”
盧健生聽着族長這樣溫和親切的絮絮叨叨,一時間不由得有些癡了,他是從來都沒想到,族長居然如此體貼關心自己,心裡不由得一陣酸楚,差一點就淚灑當場。想起來這幾年,自己在那個哈桑身上費的功夫,還有受的委屈。
作為一個大家公認的纨绔,他當然不是舍不得給自己多花一點錢,那點錢真的不夠用啊。那個哈桑就像是一個吸血鬼一樣,吃定了盧家,一個落魄地主家的傻兒子,非得跟人家大英帝國的皇室标準看齊,人家玩孔雀他也玩孔雀,人家抽牙買加雪茄他也要,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鳥?
問題是他的身邊不止有盧健生一個跟班,還有其他家族,諸如黃家林家的子弟,都舍得花錢買一個未來,就是為了将來有一天,這個家夥要是萬一真的成了氣候,他的一句話可能就會決定一個家族的命運。
這些海外華裔家族,把他們老祖宗留下來的保命大法又給發揚光大了,誰知道那片雲彩能下雨?而且還不止是哈桑自己,文萊王室的那幾個王子身邊都有這樣的馬屁精圍着,每天都變着法子給他們溜須拍馬表現自己,唯恐被别人比下去。
盧健生之所以跟這個哈桑處得不錯,主要是因為從小到大一直在他身邊,尤其是這個哈桑王子到英國劍橋大學讀書時,身邊就隻剩下盧健生一個跟班了,别的那些人都沒考上,倫敦也實在是太遠了點,再怎麼覺得哈桑王子的前程似錦,也不能老是去填這個無底洞啊?
隻有盧健生,比哈桑的考試成績還要好。哈桑王子是靠着英國政府,對海外領地裡邊的這些王公貴族子弟的特殊政策,再加上盧健生這個‘伴讀’的幫助,才能考上劍橋并且能夠順利畢業,不享受那些特殊政策的盧健生,才是真正靠自己的實力上的劍橋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