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才熬過驕陽似火的正午時分,差不多到了下午三點左右,大部分人竹筒裡面的水都喝光了,卓立仁正打算着安排人,去後面的小水溝裡接水,前面很遠的地方負責觀察的人突然發出來信号,報告敵人來了。
卓立仁神情嚴肅的站起身,整理好衣服,看了看附近埋伏的人,大家也都看見了那個信号,一個個都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還記得各自把武器檢查好,子彈上膛,再把射擊标尺定好,躲在樹枝後面藏好。
又過了一會,就看見遠處的公路上,揚起了一陣漫天的灰塵,不知道的還以為來了千軍萬馬,很快這些灰塵的後面,出現了一隊穿着英國熱帶軍服的士兵,前面幾個騎馬的英國軍官,不斷揮舞着的皮鞭,驅趕着這些看起來已經精疲力盡的士兵。
每個人的腳步都在地上拖着走,顯得十分拖沓疲憊,他們的身體還有整個隊形,因為極度的疲憊失去了原來的模樣,看着好像是在跑,其實就是在走,每一步都顯得那麼艱難,隊形也變得七扭八歪的不成個樣子。
别說是這些抗着滿身裝備,一直步行的土著士兵,就連那幾個騎馬的英國軍官,身上的制服也被汗水濕透了,他們騎的純種馬也都是通體油汗,耷拉着腦袋甩着尾巴,一路打着響鼻表示不滿。
看樣子,他們确實是像卓立仁之前猜測的那樣,前天晚上接到命令之後就出發,一路上除了吃飯喝水就沒怎麼休息,一直走到現在。
幾個帶隊的英國軍官心裡,也是極度的厭煩還有無奈。前一段時間各地土著鬧事,就把他們累得夠嗆,這些土猴子四處燒殺搶掠搞破壞,等你帶着部隊累得跟個孫子似的,好不容易跑到地方,人家早鑽了樹林了。
抓又抓不着,不去還不行,經常是剛剛到家,氣還沒喘勻乎呢,又接到消息,說是哪裡又被這些土猴子給搶了燒了,還得往那裡趕,就這樣按下葫蘆起來瓢,整天東跑西颠疲于奔命,好不容易挨到聖誕節了,這些土猴子不知怎麼就消停了。
他們幾個還想着好好過個聖誕節,給自己放幾天假休息休息,沒成想到了半夜,突然接到命令,總督閣下遭到不知道多少暴亂分子圍困,求救的電話都快被打爆了,這幾個英國軍官一開始都有點不敢相信,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什麼時候這些土猴子居然敢這樣,明目張膽的挑戰大英帝國的權威了?再說就算是有那麼幾百個土猴子鬧事,這些連槍都沒有的家夥就能圍困總督府?斯裡巴加灣市區還有一個保安團,那裡還有500個經過了兩年正規訓練的士兵,難道他們手裡拿的都是燒火棍?
一陣排子槍打過去,多少人都打跑了,沒跑的也都打倒了,怎麼還被人家包圍了?這是什麼情況?想不明白歸想不明白,該去救援還是得去,畢竟被圍困的,是大英帝國的北婆羅洲總督閣下,要是他死了,大家都沒好,具體什麼情況等到那不就知道了。
别管心裡多煩多抱屈,這幾個英國軍官還是馬上集合隊伍,立即出發了,好在一路上都有村莊集鎮,食物和水都能得到及時補充,再加上馬鞭和槍斃的威脅,這才勉強一直行軍到了這裡,隻不過路上休息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這些當地土著人保安團士兵的個子普遍都很矮小,卓立仁老遠看過去感覺更矮,覺得他們頂多也就是一米五到一米六之間的樣子,又矮又瘦還溜肩膀,難怪那些英國人把這些當地土著叫做猴子。
再加上那一身的全副武裝,還有一支跟人差不多高的步槍,感覺馬上就要把他們壓趴下了似的,勉強還保持一個所謂的隊形,走起路來踉踉跄跄的,都讓人替他們擔心,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倒了。
隊伍的前鋒都要走到卓立仁的位置了,卓立仁還在反複觀察,也沒發現這支隊伍的前後左右有偵察兵,不知道他們是不是以為,這裡距離目的地還有幾十公裡遠,用不着派出偵察兵。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從他大老遠的看見這些保安團士兵之後,一直因為沒有經過正規訓練的隊伍,而惴惴不安的心,突然之間就安定下來了,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準備上場戰鬥的人,因為不知道對手的底細而擔心,結果突然發現自己的對手居然是一個幾歲小孩,那種突然松弛下來的心情一樣。
卓立仁仔細看着那些灰頭土臉的保安團士兵,再看看那幾個雖然騎着馬,同樣被塵土包裹着的英國軍官,突然笑了起來,他身邊的金明覺得奇怪,問他笑啥,卓立仁沒直接回答金明,招手叫過來兩個傳令兵,交代給他們倆幾句,他們飛跑出去傳達命令了。
卓立仁活動了一下因為緊張而有些僵硬的身體,很放松的跟金明說:“我突然想起來一個主意,想試試看能不能不死一個人,把對面那些猴子全部都給俘虜了,你覺得怎麼樣?敢不敢跟我打個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