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功夫也是一樣,到了解放後,卓立仁看到的都是武術套路表演,練功夫的叫武術運動員,您想想啊,表演?運動員?那是功夫?這還是殺人技嗎?當然了,殺人犯法,所以就不能以這個目的來鼓勵年青人練功夫,都不用真殺人,練都不行!這特麼不是胡說八道嗎?就是這麼一幫犢子玩意沒用多少年,就把老祖宗幾千年積攢下來的好東西給扔得差不多了,還恬不知恥的說自己是去其糟粕取其精華,呸!
八月份的美國還是挺熱的,哪怕是在快速奔馳的火車上,一個很難選擇的問題擺在他們四個人面前,開不開窗戶?不開熱,開了就髒。熱不用說了,那時候可沒有空調。怎麼還髒呢?這個頭等車廂的位置就在火車頭後面,頭等座車廂的後面是餐車,再往後是二等座和三等座車廂。
離着火車頭近就有一個問題——煙灰太厲害了,蒸汽機車的火車頭是以煤炭做燃料,從火車頭前面的煙囪裡邊冒出來的濃烈的黑煙帶着煤灰撲面而來,你要是敢在這個黑煙裡挺十分鐘,保證連你媽媽都不認識你了。
卓立仁也沒辦法了,他和譚小春一個包廂,安妮母女倆一個包廂,這倆小子就把自己脫得能穿多少穿多少,您聽明白了嗎?對,就是盡可能的少,中國話能把外國人搞瘋的幾句話裡邊就有這一句,能穿多少穿多少,你把他理解成盡可能多穿也行,盡可能少穿也行,就像後世說的那句:中國隊大敗日本隊和中國隊大勝日本隊,反正都是中國隊赢了!就問你服不服吧?
卓立仁其實從心裡并不認可這種做法,一個人沒有足夠的底氣和自信,才會用這種辦法給自己鼓勁打氣,就跟夜裡走道吹口哨一樣,你說這玩意除了給自己壯膽有什麼用?糊弄自己沒什麼好處,真想讓敵人出于畏懼而敬服隻有一個辦法,就是在戰場上徹底打敗他。
全世界的人對日本人都有一個看法‘畏威而不懷德’,對這樣的人想依靠着善良和品德去感化他,從而得到他的尊敬和善待,去看看東郭先生和黔之驢的結局就知道了!中國人的老祖宗早就說過:富而不武如小兒持金晝行于市,被人搶了都是幸運的,沒把小命也丢了就得謝天謝地啦!
幸福的時光總是那麼短暫,還沒等他們小哥倆樂呵多大功夫,這種幸福就被迫戛然而止了,安妮來了!安妮也被這個開不開窗戶的問題弄得心煩,正在鬧心呢,聽見旁邊包廂裡面傳來那小哥倆開心的笑聲,老娘在這熱得心煩,你們倆還笑,真是豈有此理!不行,好像有兩天沒上課了吧?這還得了!上課上課,馬上上課,就你們倆這個歲數不正好就是應該學習嗎?
對了,現在的安妮已經不是卓大少爺一個人的老師了,在卓大少爺的一頓忽悠下,腦筋缺根弦的譚小春迷迷瞪瞪的就上了賊船,也成了安妮小姐的學生,現在他跟少爺一樣,除了英語,還要跟安妮小姐學習數學物理化學這些基礎課程。
可憐的譚小春還不知道,自己今後的路,已經被這個一肚子壞水的大少爺全都安排好了,既然已經知道自己今後要走的是一條無比艱難困苦的路,卓大少爺怎麼可能跟小毛驢似的自己一個人拉磨,譚小春這麼好忽悠的小朋友當然也跑不了。
對于卓立仁來說火車上的這六天讓他覺得比船上的一個月還難過,為啥呢?不能洗澡!這麼熱的天,火車車廂裡面更熱,外面吹進來的都是帶着黑灰的熱風,又黑又髒的還有那麼股子難聞的味道,每天晚上睡覺的時候身上都是黏糊糊的,他能感到床單都沾在自己身上了。
每一次到了一個車站,列車員和下面車站的鐵路員工就會想辦法盡可能多的給火車加水,可是即便是加滿了水,也不夠乘客用到下一個車站的,一開始卓立仁還盡可能的不去喝火車上的水,或者是讓列車員把水燒開了再沖咖啡喝,至少沒那麼大的鐵鏽味,後來就是不管不顧的直接喝了,實在是太熱了!
這個時候的美國人還沒有把鍍鋅鐵闆或者是電鍍闆,這些可以保持水質的金屬材料用在食品和飲用水的包裝上,現在都是直接用鐵皮做成的水箱,那股子濃濃的鐵鏽味能讓人喝出來自己就是一匹馬的感覺。可是就是這樣的水也不夠用啊!列車員不停的來告誡,或者還不如說是請求這些頭等座的旅客盡量節約用水,對這些有錢人不敢不客氣點。
好在這時候的美國人還是比較知足的,畢竟現在有了這條5850公裡長,橫跨美國的全世界最長的鐵路,已經把以前橫穿美國需要的半年時間,還有一個人數千美元的費用都給節省了至少三分之二還多,有一點小小的不足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