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太宰治從夢魇中驚醒,卻看到了更深的恐懼。
他抓起短刀快速刺向注意不和他進行身體接觸的人。深夜潛入偵探社宿舍的人對他伸出手,任憑匕首貫穿了自己常年持刀的右手掌心。這一刻,他才看清了今井的臉。
“在怕什麼,做噩夢了嗎。我找你有事。”
說着,今井元岚把手從匕首上拔出來。
幾滴血液在落到地面前就被刹那間閃過的火光蒸發,掌心的刀口加速愈合,太宰治看得眼神發直。
……已經變得非人非鬼了嗎混蛋。
半夜三更來偷襲的人臉色未變,問他,在澀澤龍彥引起的大霧裡,他和那個俄羅斯人見過,“展開講講全過程。”
憑什麼。他倒回床上,把被子扯回來蓋好,“替港口黑手黨辦事的人,這輩子都别想再踏進偵探社半步。”
隔着被子,他被踹了一腳。
這一腳不重,但可能下一腳會很重。
“别裝不懂。你知道我的目的。”
軍方至今沒有從死屋之鼠被捕成員口中得到最想要的情報,即使快要被折磨緻死——其實沒有這麼慘,他隻是覺得以男朋友的手段不可能讓罪犯太好過——也沒什麼能順藤摸瓜找到頭目下落的線索,否則,異能特務科的行動不會如此沉寂。
太宰治還在裝迷糊,“你那天怎麼在東京抓到我,這次就怎麼去抓他,你不是很自信嗎?”
說完,他迅速在床上滾了一圈,躲過來人毫不客氣的一腳。
“那是東京,這是橫濱,難道你想混為一談。是亂步建議我來找你。”
太宰治安靜了,但沒有回答。這家夥在他面前懶得維持溫和的假面,甚至不願意等待白晝到來。摸到枕邊的手機,看清時間後,他怒了。白天一點時間也沒有,所以必須淩晨三點闖入這裡?
“白天我還有工作,沒辦法來找你。”
說得輕巧,“來求我幫忙,但我看不出你的誠意呢。”
連求人都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誰要幫你!
今井元岚撇了他一眼,從口袋裡摸出一張卡。
想拿錢收買他?做夢去吧。
“你要的螃蟹,預訂好了。”
……!
“卡裡有錢,丢失可以補辦,‘不小心’跳河丢掉也沒關系。限時兩年,包你吃到膩。是專營螃蟹的品牌,你一定知道。地點寫在卡的背面。”
哎呀,真貼心。
收了卡的人心裡樂開了花。臉上倒是不顯,開始趕人,“你該走了。我要保證自己有充足的睡眠才能好好工作呢。”
今井元岚站在原地不動,盯着太宰治。
“你私闖民宅,我要報警了哦。”
面前的人扯了扯嘴角,輕聲警告道,“住在那間房子的人,是我認識的後輩。他情況特殊,不想被怨靈纏上的話,少去捉弄他。這次,就不從你安的竊聽器上找利息了。”
1.
今井元岚當着山内響的面在門口找出兩個竊聽器,山内響驚得隻能“啊”出聲。
“那種人不會有什麼怪癖吧!”偷窺狂……不,偷聽狂。
火焰燒毀了小小的竊聽器,今井元岚把竊聽器的屍體丢去了樓下的垃圾桶。
比山内響經驗豐富的人從裡到外檢查過門前的空間,确保每一處都沒有太宰治發揮的空間,才安心進到屋裡。
“那家夥是變态嗎?”
如此酣暢淋漓的評價,讓聽者在沙發上笑得坐立不穩,他附和着诋毀道,“也許吧。你和你的父親談得怎麼樣。”
山内響的表情一下子垮了。
“不怎麼樣。”
“你的聯……”今井元岚及時改口,“那位繼承人和你年齡相同。”
山内響沖沙發上的人發了一通牢騷,今井元岚從頭笑到尾。等山内響一拳錘在桌上,發誓一年内一定拿出點成績,他又說,“說那麼多,嗓子不幹嗎。”
他收到一個充滿幽怨氣息的白眼。
已經迎來暑假的人跑去廚房倒水喝,他歪倒在沙發上,翻看手機裡的消息。
宴會?不去。給秀也哥當免費的替身,成本越來越高了。前來搭讪過的人逐漸精明,不再混淆他們兩個,并且開始在他身上做文章。拍賣會?也不去。古董還是被熱愛它的人拿到最合适,珠寶首飾、古文物、陶瓷花瓶,他實在提不起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