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上司的能力上限在哪,莫非要因為這預料之外的變故進到山洞。他們相信今井少爺的實力,但平心而論,他們還是希望上司留在這裡,留在安全的地方。
青年回過神,搖着頭對他們笑道,“我不會去的。”他去做什麼呢。倘若那是連‘獵犬’都處理不了的敵人,難道指望他單槍匹馬把敵人的首級取來?像替鐘塔侍從做事那樣拼死的話,答案另說。
“我要有這能耐,今天研究所支援的對象就是我了。”
嘴上開着玩笑,南涼介卻也看到上司把那兩隻奇奇怪怪的鳥送出了帳篷。一大一小兩隻種族不同但頗有靈性的飛鳥在夜色裡齊齊飛向山洞入口的方向。
“如果出現意外,我要首先保證你們能夠安全撤離。”然後再去插手雙方的戰鬥。
如果連他也不相信以“獵犬”成員的能力能安然無恙地完成任務,整片駐地還有哪位軍警能深入山洞内,把躲藏在暗處的敵人一一祓除。有敵人從洞口逃出來,他也會優先以保護在場人的安危為主。
好在沒過多久,聯絡設備裡傳來一道語氣平淡的男聲彙報情況。地面的震動停下了,沒有再度襲來的征兆,說明一切正在向好的方向發展,方才的意外,可能真的隻是意外。
離開山洞的人們有些灰頭土臉,除此之外,連衣角都沒破。
今井元岚看了一眼幾人,開始止不住地笑,把晴舉起來擋在臉前,掩飾自己的表情。
他還在工作中的男朋友走到他面前,皺着眉頭等他笑完。他還有件事想讓眼前的人知道,可惜今天沒機會了。他們的言語隻能局限于方才在山洞裡發生的事,不能談論半點私人事務,此刻以研究所管理人的身份出現在這裡的他,也隻能去捂住耳朵,演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旁觀民衆。
“幸好我沒有闖進去?”
在收隊前,條野采菊隻剩幾分鐘時間說明剛剛發生的事。“那個異能力者切除了能夠感知痛苦的神經,操縱土石抵擋攻擊,你的異能力在他面前不值一提。”
切除神經?今井元岚因為這句話陷入了沉思。他倒是完全沒想過世界上還有這種方式……聽上去,可以用來對付他。
理了理衣領的人低聲道,“不會是針對你的對策。”那隻是個單純精神癫狂的敵人。
“你知道我接下來想問什麼。”
可條野采菊也隻能對還在發燒的人說,“……等我下個月休假。”
今井元岚深吸了一口氣,最終什麼都沒說,轉身進到研究員們正在收拾設備的帳篷裡。他不是急性子,但總是“等”了又“等”,是個人都會想歎氣。
面朝向站在一邊沒有上前來的搭檔,條野采菊也不寄希望于搭檔聽出他的話外之音,直白地說,“又一次吃到讓你做夢都忘不掉的甜甜圈,感覺如何。”
“研究員說,别人買不到。”
“我從未說過那是我買來的。”
末廣鐵腸盯着和他一樣身上落了不少揚塵的搭檔,想了想,說,“我不會把你在研究所幹其他工作的事說給隊長的。”
“……說話之前能不能想想自己說的話合不合理。”思維狹窄到這種程度也是世間罕見,隻能想到“他可能是研究員”這一步嗎。
“不然。研究所是他的研究所。”末廣鐵腸指的是剛剛離開的青年。
條野采菊最終放棄了在這件事上說服搭檔。
這次行動唯一的纰漏是沒有抓到死屋之鼠的首領。條野采菊比任何人都知道得清楚,那個俄羅斯人成為異能特務科眼中釘的原因。等到山洞内的搜索徹底結束,就會引爆小機器人,将這處據點掩埋在亂石之下。
2.
白狐狸像一輛卡車似的轟隆隆開過,爪子在吧台上打滑,從最左跑到最右。
另一隻不辭辛苦用兩隻鳥爪飛奔的小鳥緊追不舍,連蹦帶跑,在吧台終點追上了小狐狸。
兩個物種不同本體也不同的生物就這樣扭打在一起。小鳥啄了一嘴毛,占盡優勢後轉身就跑,這次便輪到白狐狸追上放棄飛翔的鳥,一報拔毛之仇。
今井元岚樂得在散客桌上看二者打鬧。對動物并不感冒的芥川龍之介卻差點握碎手裡的玻璃杯。這個男人從哪裡帶來的狐狸。
很快,随着金發少女的加入,兩隻動物的追逐戰變成了三人的大混戰。酒吧對外挂上暫停營業的牌子,酒吧内除了他們幾人,便隻剩下兩隻外表是小動物的“生物”。
“愛麗絲小姐是偷偷跟着你過來的嗎?”
對于這個問題,芥川龍之介保持緘默。
“……好吧。”
芥川不知道答案,今井元岚也沒有追究到底。
他面前擺着一杯酒精度數不高的調酒。他來這裡的首要任務不是為了品嘗調酒師的手藝,他約芥川在這裡見面是要補充些細節。那名被從沙漠裡行商隊伍中帶走的異能力者,上次離開得急,許多信息他來不及解釋。
芥川闆着臉,問他為什麼要阻止港口黑手黨行動。這把他問住了。他什麼時候阻止了,又阻止了什麼。難道,“是指死屋之鼠的事?”
看芥川的反應,他就知道沒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