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請仔細看,上面的痕迹可以看出是近日所畫。”陳懷玦一邊說,一邊拿手指了指。
晏廷錫情緒激動,忍不住又開始咳嗽:“咳咳……究竟是什麼咳……人,如此膽大包天,咳……竟然偷偷洩漏京城布防圖。”一邊說一邊将手裡的布防圖狠狠擲于地上。
陳懷玦若有所思道:“先前我還好奇,宜王是怎樣一瞬間就将流言散布于京城各處,如今看來,隻怕是有心人暗地裡助了他一臂之力。”
晏廷錫定定地想了一會兒,突然問:“殿下是如何知道布防圖洩密的?”
陳懷玦又在懷裡摸索一陣,掏出一個古樸的銅鏡。輕輕扣動背後雕花的花瓣,原本嚴絲合縫的銅鏡驟然分開,露出中間小小的夾層,他解釋道:“一個小姑娘說是王妃在珍寶軒定做的,掌櫃讓她送到王府,被宋文攔下發現其中夾了一個小紙條,寫着城防圖,田氏布莊這幾個字。”
謹慎起見,晏廷錫又問道:“這是王妃定的銅鏡嗎?”
陳懷玦堅定地搖搖頭:“宋文找王妃的貼身侍女問過了,王妃從來沒去過什麼珍寶軒,更不要說是定東西了,此事絕對與王妃無關。”
晏廷錫點點頭,算是相信了。
陳懷玦繼續說道:“等到我們趕去,田氏布莊早已是人去樓空。不過我們打聽到布莊的季掌櫃租了一輛馬車,卻在半路給了車夫一大筆錢,将車子買了下來,車夫也被趕走。我帶着人順着找過去,一直找到荊山沒了馬車蹤迹,我們在附近四處搜羅,幸好那人埋得着急,并沒有挖多深,很快就被我們找到了。”
靜靜聽完,晏廷錫習慣性地開始教導,查缺補漏:“殿下,可以派人去查查布莊的老闆。”
陳懷玦立刻回道:“已經查過了,祖上三代起就在京城做布莊的生意,并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連夜搬走前一天,倒是有鄰居見過他出去了一趟,但是并不知道是去了哪裡。”
看着眼前已經能獨當一面的年輕男子,再也找不出曾經脆弱敏感的孩童樣子,晏廷錫心中的驕傲與欣慰油然而生,不知不覺間他的語氣都溫和下來。
“殿下既然已經查清楚了來龍去脈,那來找老臣所為何事?”
“此事事關重大,我本想去找聖上,可……”猶豫了又猶豫,陳懷玦還是沒有直接說出自己被晾在勤政殿的事情,“聖上身體不适,想來想去,隻能攪擾您了。”
晏廷錫不甚在意地擺擺手:“無妨,殿下想做什麼?”
“想借您一個人用一用。”
“殿下要用何人,盡管說便是。”
陳懷玦顯得有些為難:“要想說服此人出馬,恐怕還是需要您出面才行。”
既然他這般說,晏廷錫立刻想到一個人,果然此事是很棘手,他并沒有第一時間答應下來,繼續問道:“不知殿下可否将計劃告知老臣?”
絲毫沒有猶豫,陳懷玦幹脆地和盤托出:“我已将手下的人兵分兩路,一路人馬繼續追查季掌櫃的下落,另一路人馬則秘密調查京城駐守的軍隊和可疑人馬。不過這些都是做給幕後之人看的表象,他們沒有拿到城防圖必然心生疑惑,若是此時我們沒有半分動靜一定會打草驚蛇。”緊接着他附到有彈性耳邊,密聲将剩下的計劃一一說出。
沉思片刻,晏廷錫緩緩點了點頭:“殿下放心,老臣立刻着手去辦,不過有些事情也需要殿下幫忙。”
陳懷玦抱拳施了一禮:“多謝太傅,太傅請講。”
等到陳懷玦離開太傅府,已是日落時分。匆匆趕回王府,遠遠地他便看見王府大門前,停着一輛極為眼熟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