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章武一如既往地牽着馬候在王府門口。
陳懷玦大步流星走了出來,看那樣子,心情極好。
章武一眼就注意到他腰間的佩劍,第一次見到的白玉劍飾分外顯眼。
他心裡有些慶幸,看來自己昨日提醒百荷是對的。
“好精巧的玉劍格,和您的劍很是相配呢。”
難得下屬這麼上道,陳懷玦迫不及待地順着炫耀。
“本王也這麼覺得,王妃的眼光很好。”
“王妃看來真的很了解殿下呢。”
陳懷玦更是得意地帶着自己的佩劍,一路高調地到宮門口。
先皇在世時曾特許他可以佩劍上殿,但是他一向低調,這還是群臣第一次在上朝時見到瑞王動用特權。
呂鴻銘自然也注意到了此刻猶如孔雀開屏般的女婿,仔細看看發覺那把絕世寶劍上的劍飾和自己珍藏的玉劍格十分相似。
他想着這般相似,許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不由感慨這世界的緣分還真是奇妙,翁婿二人的品味竟然如此相似,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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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陳懷玦上朝去不久,太後身邊的内侍就到了王府。
内侍蒼白無須的臉上挂着一抹故作和善的笑。
“太後懿旨,宣瑞王妃進宮。”
呂映儀大約猜到了太後突然讓自己入宮的原因,無非就是宮社上發生的事,神情自若地接了旨,換了宮裝,跟着内侍進了宮。
難得仁壽宮裡沒有一大群的妃嫔,隻有皇後徐貴妃陪着太後。
呂映儀緩緩走進殿内,向着衆人盈盈一拜。
“臣妾拜見太後,皇後,徐貴妃。”
鄧嬷嬷連忙上前扶起她,皇後也站起身,走到她身邊,将她拉到太後身邊坐下。
太後臉上挂着和藹的笑容,輕柔地拍拍她的手。
“好孩子,一路過來冷不冷?”
“不冷。”
皇後笑聲爽朗:“母後您老人家隻怕是太疼弟媳,關心則亂了。這外面都快到初夏了,哪裡還會冷呢!”
“哈哈哈,老了老了,不中用了。”
太後雖然已經年過五十,但是保養得宜,看着也不過就是四十上下。
呂映儀看着她頂着姣好的面龐說着不相符的話,心裡有些想笑,連忙低下頭掩飾自己的神色,假作羞澀地輕笑。
徐貴妃也陪着說笑:“您對瑞王妃這麼好,莫說是皇後娘娘,就是嫔妾也要吃味了。”
“好好好,你們都是好孩子,隻是映儀這孩子,我看着實在是喜歡得不得了,忍不住多疼些。”
呂映儀适時地應和着太後的話:“我年紀小,難免許多事情顧不周全,比不得兩位娘娘,倒是勞煩母後費心了。”
皇後伸出手掐掐呂映儀的臉。
“要不說母後疼你,這般通達機靈,連我都忍不住多疼你些呢!”
太後笑着将呂映儀摟進懷裡。
“她是個聰慧穩重的孩子,可比你強多了。”
聽到這,呂映儀知道正題就要來了,默默打起精神,認真聽太後接下來的話。
果不其然,太後話鋒一轉就說起來那日的事。
“先皇這麼多兒子裡就卓成是個急脾氣,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就說前幾日宮社上,陛下打趣他幾句,他還當了真。往後映儀也要多從旁勸解他,都是成家的人了,再不能耍小孩子脾氣了。”
呂映儀微微點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
太後對她的知趣合适滿意,欣慰地拍拍她的手,繼續唠起家常。
到了正午,太後本還想留她在仁壽宮用午膳,呂映儀借口王爺在家中等候,才得以脫身。
宮裡的空氣總是讓人煩悶,剛剛又被迫聽了一大桶話,她心裡煩悶得很,努力克制自己想要跑出宮的沖動,保持着儀态往宮門處走。
剛走出仁壽宮的小花園拐進宮道,一個小宮婢猛地竄了出來,攔住了呂映儀。
“見過瑞王妃,王妃金安。奴婢給王妃帶路。”
呂映儀有點驚訝微微回頭向着仁壽宮的方向看去,距離此處不足十五丈,好招搖的人物。
“好。”
正巧自己心情不好,有人要給自己演出大戲,為什麼不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