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間樹屋我會一直給你留着,随時等你回家。”
再次坐在妙殊背上,茶由還是一手乾坤袋,一手金币,不同的是這次心中再沒有一絲惶恐。
茶由的父母都是凡鼠,茶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開了靈智。
竹林裡隻有茶由一隻精怪,普通松鼠躲着他,連父母也畏懼他。
他躲躲藏藏直到被一個在籬笆門外倒賣茶油的販子撿到當作靈寵賣到了竹林集市。
他自小沒有修士前輩教導,法術全無,又被同類排擠,上樹都費勁,可以說什麼也不會,就算是做靈寵也賣不上價。
賣靈寵的黃鼠狼精沒辦法,隻好教了他幾個操縱木偶的小法術,讓他給自己做些雜碎的活,每日丢兩粒松子,餓不死就行。
再後來黃鼠狼精也被一隻狼精抓了當作靈寵給賣掉了。
茶由等了好幾天不見黃鼠狼精回來,餓得實在受不了,上樹摘松果,正巧有人買他放在樹下的小木偶,不知道去哪裡的茶由就這麼一直住在了大樹下。
現在他不僅有了可以回的家,也第一次有了自己要去的地方。
茶由的心情很好,好到連河音偷偷在後面薅自己尾巴上的毛也不覺得疼了。
河音薅着薅着,突然看到茶由扭頭沖着自己呲着大牙傻笑,吓得都飛歪了一下。
河音默默在心裡嘀咕:這隻大尾巴耗子不會是被我薅傻了吧?
妙殊在心裡也嘀咕:剛剛自己說完話,茶由就是一副呆呆的樣子,看來是真的很怕生,日後該是多去玄清觀看看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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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斜山是梅花一族世代居住之地,山頂終年積雪,襯着漫山的紅梅,比山水畫卷還美上幾分。
梅花一族的性子很是獨特,明明是群居,卻隻愛獨處。
滿山頭有上千位梅花修者,平時梅林中卻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今日為着三歲宴這些梅花花靈被迫招待賓客,迎來送往時表現很是得體,可略微細看看,就能發現滿梅樹都寫滿了拘謹,連樹枝末梢的顫抖都很僵硬。
前來赴宴的修士都是各族最通達的,哪裡能看不出花靈們的為難,紛紛自給自足,這場面勉強算是賓主盡歡。
對于茶由來說,這大場面也很是刺激,下意識地攥緊了自己兩手的寶貝,擡頭望向妙殊,正巧妙殊也俯身同他說話。
“茶由,你冷不冷?”
茶由搖搖頭,向妙殊展示了一下自己的皮毛,示意自己的毛很抗凍。
妙殊給茶由順了順毛,把自己的翅膀尖尖遞到茶由面前,茶由忙不疊地騰空一隻爪子握住妙殊一根羽毛。
等茶由一拉好,妙殊又眼疾手快地把在茶由身後張大了嘴的河音撈到自己另一側抱緊,河音則嘚瑟地撇了一眼茶由。
制止了一場拔毛慘案的妙殊左擁右抱地走向在一旁等了很久但是始終不知道如何開口的梅花花靈,主動開口自我介紹。
“我名喚妙殊,代重明鳥一族賀舜華神女三歲生辰。”
河音趕忙站站直,接口道:“我叫河音,是青鸾一族的賀使,我是代我父親來的。”
“妙殊神女,河音道友,請随我入座。”
梅花花靈的聲音不帶一絲起伏,說完幹脆利落地轉身朝着山崖邊走去。
山崖邊沒有什麼特别的裝飾布置,隻有一個石台,裡面的積雪被掃的幹幹淨淨漏出石台中的土壤,各族賀使三三兩兩地圍繞在石台周圍寒暄。
妙殊剛剛走近山崖就看到了師淮,或者說很難看不到。
各族修者平日互相難得一見,此刻都在忙着叙舊,獨獨師淮周圍形成一圈無人的真空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