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倆人表演了一番啞劇,看得周邊的人忍不住笑出聲,林漁讓春娘退到後面去,自己大馬金刀地坐在門口。
光是這氣勢,就讓黎家人不敢輕易再冒頭。
黎老大和黎老三想慫恿那老頭兒的家丁出手,結果那些家丁也親眼目睹了林漁一刀剁開鐵鎖的威力,吓得不敢出手。
“是誰将我阿娘鎖在這裡的?”林漁冷淡出聲。
先聲奪人,她的震懾效果已經達到了。
黎老大和黎老三也沒想到林漁這麼瘦小的一個丫頭氣勢卻這麼強。
“這是我家的家事,你管得着嗎?”事情馬上就要成了,突然冒出來個丫頭片子搞事兒,黎大火氣直冒。
林漁伸長腿,舒服地活動了一下腳踝,漫不經心道,“大雍律令,非法拘禁者處一等至二等有期徒刑。”
“你不僅拘禁我阿娘,還意圖以十兩銀賣掉她,拘禁罪,販賣人口罪,罪加一等,按照大雍刑律,犯人者,得斬首。”
人群嘩然,黎老大更是條件反射般捂住了自己的脖子,腦子裡浮現出自己腦袋分家的血腥場面,當即臉色發白,“你,你,你,胡說八道……”
他隻是說服不了春娘再嫁,把她關幾天讓她服軟,十兩銀也是他開出的彩禮錢,怎麼就要斬首了?
林漁看着幾乎要站不住的黎老大,心裡冷嗤,扣帽子,誰不會啊?
“不信?那你找個知道的人來問問,看看我說得對不對?”林漁接過了顧小丫捧來的一碗水噸噸喝水,走了一個多時辰一口水都沒來得及喝。
顧小丫滿眼崇拜地看着自家嫂嫂,被林漁拍拍腦袋,“進去陪阿娘,這裡有我!”
顧小丫内心的滿腹委屈和憤怒在此時得到了安慰,端着碗走回去,又折身回頭看了一眼坐在門檻上的嫂嫂一眼,這道瘦弱的身影總是能給與她力量。
那老頭兒一聽要沒了腦袋,當即翻臉了,“我就納個妾,還跟我扯到砍頭了,把錢還給我,這女人我不要了。”
春娘長得是不錯,但也沒美到他要冒着大雍刑律搶人的地步,黎家人說春娘是自己願意做妾他才來接人的,沒想到正主根本就不同意。
晦氣,他有錢要什麼女人沒有?要不是被黎大忽悠,他也不會過來丢這個人。
做妾?
避在門後的春娘聽到這些話時震驚得臉色一白,她沒想到自家兄弟居然要把她賣給人做妾!
老頭兒說要還錢就還錢,黎老大根本攔不住,胸口還沒捂熱的銀子就被那幾個家丁給搶走了,抓扯間掉落在地上,被村裡人瞧見。
“不是十兩銀啊,一百兩!黎大居然把春娘賣了一百兩。”
黎大銀子被搶走就跟被挖了心一樣,看着老頭兒帶着家丁一窩蜂離開,他氣得跳起來,“黎春兒,我黎家生你養你,你就是這樣報答我們的嗎?”
“沒良心啊,我們也是為了你好啊,給你找了個這麼有錢的員外,讓你去吃香的喝辣的,你不領情就算了還要砍我們的頭……”
兩個妯娌也紅了眼,銀子啊,到手的影子沒了啊,說好的兩家平分的,那可是五十兩銀子啊。
林漁看了一眼門後臉色慘白的春娘一眼,眸光動了動,突然道,“阿娘,他們今日敢這麼對你,明日就有膽子賣了我和小丫……”
春娘灰敗的眸突然閃了一下,仿佛一下子活了過來,她沖了出來,搶過林漁手裡的砍刀朝着黎大撲了過去。
“我黎春兒誓死不改嫁,你們是耳朵聾了嗎?”
“不是,你們不是耳朵聾了,你們是被銀錢蒙了眼!”
“罵我沒良心?你們就有良心了……”
“我出嫁前給你們洗衣做飯下地插秧什麼活不幹,你們把我當驢使喚還不滿足,還要來禍害我可憐的兒女,我跟你們,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