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了皮的兔子……

當着兩孩子的面處理這些東西太過血腥了。

所以林漁在山裡找了個有水源的地方，把野兔扒皮開膛破肚，能吃的内髒都清理了幹淨，順帶還将兔皮上的油脂處理了，簡單鞣制了一番。

練箭時打了些鳥雀，拔毛處理，清洗得幹幹淨淨，不帶一絲血水，再用樹葉包裹好塞在了背簍裡，又從山澗的青石縫裡掏出了幾十個拇指大的小蟹……

兔子，鳥，小蟹，果子……

兩小隻蹲在背簍旁邊看得是目瞪口呆。

半響後，顧小丫瘋狂鼓掌，“嫂嫂好厲害！”

顧二郎雖然矜持但也面露崇拜之色。

林漁，“晚上我們烤兔子。”說着她自己都忍不住流口水了，吃烤兔子還是上一輩子的事情了。

隻是春娘不在家，也幸好她不在，林漁這一路可是在心裡打了不少腹稿，都想好了說辭，如何說服春娘明天還讓她出門，現在好了。

兩小隻一聽要吃烤兔子吸溜着口水要幫忙，林漁也不讓他們閑着，把背簍裡的野柿子和山藥都倒了出來，用簸箕裝好。

林漁在縣城裡買的那一堆調料就有用了，她把兔子用作料腌制好，将竈台上的陶鍋拎起來擱一邊，決定就在竈上烤兔子。

顧小丫幫着整理背簍，先撿了個紅彤彤的野柿子剝了皮喂林漁。

林漁在架兔子，咬了一口，“我在山裡就吃過了，你們吃吧，不過二郎，你不可貪嘴。”

顧二郎的身體還要精心養着，柿子性寒，他吃多了不好。

顧二郎雙手捧了一個妹妹遞過來的柿子，滿口甜滋滋的，懂事地點頭，“嗯，好的嫂嫂。”

顧小丫也道，“我也不多吃。”她說着咽了一口，眼巴巴地瞅着林漁，“可是嫂嫂，好甜啊。”

家裡窮，兩小孩子的零食本來就少，誰不喜歡甜滋滋的果子呢？上次進縣城買的糖葫蘆，他們留着吃了兩三天。

春娘往日裡采藥就在附近的山裡，沒有林漁走得遠，自然沒碰到野柿子這般的果子。

林漁被她可憐巴巴的眼神看得心軟，“一天最多吃兩個。”

顧小丫歡喜極了，“好耶，嫂嫂真好。”

兩小隻坐在柴堆裡，捧着柿子，無比珍惜地小口小口吃着，乖巧極了。

竈裡燃起了柴火，林漁用幾根木棍做了個簡易的木架子，将腌好的兔子和鳥直接擱在上面，時不時翻一翻，慢慢的，肉香味飄散出來，皮上的油脂層被烤得滋滋作響，滴進火裡爆出小簇小簇的火花。

林漁聽到了咕嘟咕嘟吞咽口水的聲音。

兩小隻的眼睛全落在兔子上去了，顧小丫一邊嗅着肉香一邊感慨，“好香啊！”

趁着兔子還沒烤好，林漁又讓顧二郎點燃另外一口陶鍋的火，把洗幹淨的小蟹放裡面，慢火烤幹當。

在兩小隻望眼欲穿的等待中，兔子總算是烤好了，林漁留了一隻前腿和後腿給春娘，剩下的他們三人分了。

若是以前，一隻兔子都不夠她一人吃，如今這副身體太弱了，脾胃差，不适合一次性吃太多。

顧二郎飲食上還能節制，倒是顧小丫，吃得整個小肚子都圓滾滾的。

“嫂嫂手藝真好。”

顧小丫又誇，啃完兔子就追着林漁問山上的事情，自從她說話不結巴後，尤其喜歡說話了。

林漁挑着說了一些，因着春娘今晚不在家，她索性就把藏在後面竹林裡的竹簡都拿回了家，借着還沒暗下來的天光打磨着竹箭。

天光慢慢黯淡下來，院後竹影婆娑，院内一大兩小，連空氣都透着溫馨……

翌日，林漁比昨天更早進山，她要去一天，并跟兩小隻承諾一定趕在日落前歸家。

今天林漁比昨天走得更遠更深，這一次她靠竹弓獵到了兩隻山雞，兔子也有兩隻，途中又遇到了一模一樣的捕獸夾。

好家夥，這一次捕獸夾上的不是兔子，是一隻斷了氣的狍子。

林漁把狍子撿起來塞進了背簍，并記下了這個捕獸夾所在的位置。

進山兩天，她已經遇到了好幾個捕獸夾了，都是放在隐秘的地方，周邊也沒做标記，以後她隔三差五地過來一趟，說不定還能再遇到這樣的好事。

看着遠處連綿不絕的大青山脈，林漁想，如果想要捕獵大型的野物，恐怕還要再深入，就她今天背簍裡的這些野物就算拿去縣裡賣也值不了多少錢。

要更深入山脈，一天一個來回肯定是不行的，今天她沒做太多準備，明天再來。

天黑之前，林漁滿載而歸。

結果春娘依然沒回來。

“阿娘應該是在照顧外祖父。”吃飯時，顧二郎舀着山藥粥小臉上浮現出一抹愁容，“怕是外祖父不太好……”

顧小丫啃烤肉啃得滿嘴的油，“說不定明天就回來了呢！”

“安心等，有什麼事情阿娘一定會請人帶消息回來的。”林漁安撫完兩人又道：“我明天進山，晚上可能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