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頭戰争結束了,高崗制藥的故事卻仍在進行。
美國,洛杉矶。
澀澤龍彥将酒杯中剩下的紅酒一飲而盡,施施然起身,整理好自己的白色大衣離開了房間。
屋内剩下那人坐在真皮沙發上,穿着西服外套,下颌很寬,是混進人堆也難以認出來的類型,唯一特别的是他的左眼是義眼,所以顯得他的氣質有些兇惡。
他神情有些煩躁,撐着腦袋思索了一會兒,拿起手機,給下屬發了一條短訊。
To:Bourbon
立刻去日本,調查橫濱高崗制藥的情報。
-RUM-
一輛馬自達RX-7駛進了美國另一家酒店的地下停車場,金發小麥色皮膚的男人坐在駕駛座上,娴熟地停好車後,他掏出手機,查看來自上司朗姆的信息。
看完信息,他一隻手搭在駕駛座上,身體後仰,紫灰色的眼睛看向頭頂,長長籲了一口氣。
幾天後,代号波本的人來到了橫濱。
他戴着一頂鴨舌帽,穿着輕便的連帽衛衣和運動褲,背了一個黑色背包,站到了高崗制藥的廢墟前。
橫濱的黑手黨果真是遠近聞名的猖獗,他扶了扶帽檐。
此時,廢墟裡卻走出來一個人,他穿着T恤長褲,外面套了一件夾克,眼睛緊盯地面,深一腳淺一腳地走了出來,看他的身形動作,似乎隻是沒什麼身手的普通人。
反偵察意識極差,他一直走到波本面前,才發現波本的存在。
“你,你是誰?這裡面沒什麼好看的。”那人支支吾吾地說。
“我叫安室透,是一名偵探。”波本從口袋裡掏出準備好的名片,遞給他。
那人,或者說坂手,他接過名片仔細看了看。
他似乎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而是另起話頭:“如果你在調查關于高崗制藥的事,還是放棄吧。”
安室透用他灰紫色的眼睛盯着坂手:“為什麼?”
坂手眉頭皺了皺,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這裡......變成這樣,都是因為港口黑手黨。”
見安室透沒有反應,坂手又問了句:“你是外地人吧?”
安室透沒有回答,坂手自顧自地說了下去:“什麼都别調查了,在橫濱,得罪了港口黑手黨,隻有死路一條,你快點走吧。”
坂手轉身就要離開,安室透卻跟了上去:“那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既然知道是死路一條,你來這裡做什麼呢?
坂手的腳步頓住了,背對着安室透,他露出了一個痛苦的表情:“我......”
安室透快步走到他面前,看清了他的神情,聲音緩和了很多:“你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坂手仍然沒有說話。
安室透笑了笑:”遇見也是有緣,不妨一起喝一杯吧。“
幾個小時後,醉醺醺的坂手倒在吧台上,安室透收獲了許多他想要的信息。
這個高崗制藥果然不是個普通的制藥企業,事情也遠不止制藥企業得罪黑手黨這麼簡單。
這牽扯到不久前橫濱的幫派戰争——龍頭戰争。戰争過程非常之複雜,整整持續了88天,目前剛結束不久。
牽扯的具體原因坂手不清楚,隻知道最後的結果是港口黑手黨帶了一大批人毀了高崗制藥,死了很多人,員工們也四散而逃,三緘其口。
坂手告訴他,自己猜測這與高崗制藥内部曾經存在的地下實驗有關。
高崗制藥一直存在地下實驗,甚至牽涉到人體實驗,但坂手屬于明面上的藥物實驗室,也不清楚具體的地下實驗内容。
事情發生那天,坂手正好陪同事留下來做藥物實驗,一位年輕的港口黑手黨女性成員帶着黑手黨的隊伍進來,還要挾人為她帶路,他的同事就是這麼死的。
之後他趁亂逃了,也不清楚後面的事。
但是關于那位女性港口黑手黨,姓名不詳,外貌不詳。
不過坂手對她印象很深,安室打算等坂手酒醒後找他比對着畫出來。
來橫濱之前,安室透調查過,高崗制藥明面上售賣的藥物平平無奇,他猜測,組織真正想要的,隻可能地下實驗的相關數據資料。
将坂手送回家後,安室透回到落腳點。
晚上,他冒着月色,參照坂手的叙述回到高崗制藥原址進行搜查。
果然找到了地下實驗室的廢墟。
根據現場推測,那幢樓下似乎發生了爆炸,爆炸後還着了火,似乎是刻意放的火,現場有汽油的痕迹,許多實驗室器械被壓在樓房下面,變成了成廢銅爛鐵。
安室透花費了幾乎一整晚的時間,他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資料,對方處理得太幹淨了。
這個結果朗姆不會滿意的。
安室透孤身一人,本來并不想招惹本地的□□,但現在似乎隻有這一條路可走了。
找到那個港口黑手黨的成員。
如果這些資料還存在,隻有她可能知道下落。
——
地牢裡,川上葵打了個噴嚏。
清晨,她來見貴峰智江。
“早上好。”川上葵對這個怪物說。
最開始看他這個樣子川上葵還挺發怵的,但看着看着就看順眼了,眼熟了之後覺得這個怪物也眉清目秀的。
織田作之助拿了個大勺子準備給他喂飯——他的爪子拿不起筷子勺子之類的東西。
貴峰智江卻用爪子輕輕推開了織田作之助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