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沒有錢,所以繪裡香的媽媽不讓他見繪裡香。
隻要有了金錢,他不僅能天天去賭場,還能天天見到繪裡香。
現在他被抓了,不礙事,繪裡香會用那筆錢好好生活的。
這樣,他的生命就有了意義了。
天已黑透,月色漸濃,空氣中泛着陰森的寒意。
島田将繪裡香與她的媽媽一起帶回。
“本來是隻想帶小女孩的,一打聽,她還有個媽媽,我看那個藤井沒提還以為女孩她媽都死了呢?沒想到活得好好的。”島田抱怨道。
資料上寫未婚,川上葵猜他的把柄時就沒往兒女處想,誰能猜到這真相原來是這樣的。
未婚先孕,而且男女雙方關系還似乎不太好的樣子。
川上葵嘴角抽抽:“安置到港口黑手黨名下的産業工作吧,就說藤井惹事了,幫她們避難。”
島田好奇地問:“你打算怎麼處置那個藤井?”
川上葵盯着窗台上的淺淺銀輝:“先關起來,等亂局結束。”
她忽然瞅了島田一眼:
“島田,我懷疑接到我打給山下電話的和給藤井報信的人是一夥的,他們伏擊太宰有可能是為了給藤井撤退的時間,所以我要去太宰失蹤的地方看看。”川上葵編了個勉強說得過去的理由打算去找太宰的下落。
森先生不準,可惜腿是她自己的,偏要去找又如何。
島田感覺哪裡怪怪的,皺眉思考了一下:“不至于吧,太宰先生比那個藤井重要許多。”
川上葵白了他一眼,她當然知道,硬要說有關聯,那也是用藤井做誘餌釣太宰上鈎趁機襲擊太宰。
如果她沒猜錯,這個藤井已經是棄子了,他壽命有限,不能無限制地制造金錢,隻能算消耗品。
島田被白了一眼後恍然大悟:“既然有這個可能,就得去勘察。”
現在已是深夜,川上葵隻帶了島田與伊藤三個人摸黑前行。伊藤是遊擊隊裡身手最好的人,而島田是她最熟悉的人。
早晨太宰出發時帶了六人,無一人回去。太宰的失蹤地不在港口黑手黨的勢力範圍内,一路還遇到數次黑手黨火并,都匆忙繞開,多走了許多路。
她覺得自己真是瘋了,在這麼混亂的時期拿命開玩笑去勘察現場。
但沒辦法,她怕去的太晚線索會更少。
太宰一貫運籌帷幄,什麼事都難以逃出他的算計,川上葵很難想象他會中計,更難想象他會死于自殺之外的理由。也許這就是森先生沒有浪費人力去找他的原因。
可是川上葵卻不想放棄,她固然信任太宰的能力,但他的智慧不會成為川上葵放棄他的理由,就當她不冷靜了吧。
沿着太宰的路線走,他們在街角發現一位成員死前留下的記号,這才找到襲擊點。
川上葵沒有急着靠近,而是先排查周圍是否有監控與埋伏。
屍體估計已經被清道夫處理掉了,地面還被洗刷了一遍。
但是,路邊地上的磚石殘餘襲擊事件發生時雙方交戰子彈留下的坑坑窪窪的痕迹,磚縫裡還有部分未洗淨的殘餘血迹,地面長而淺的劃痕很明顯是刹車痕迹,街角還有些玻璃渣,是車窗被擊碎後未被清理幹淨的碎屑。
她大概能在腦海想象出事情的原貌。
在太宰等七人駕車前往藤井住處的途中,太宰所在轎車車車胎被伏擊者擊爆,車輛急停,伏擊者們轉而射擊車窗,擊碎了玻璃。
港口黑手黨的成員們一部分下車反擊,另一部分駕車掩護太宰逃生。
太宰會逃向哪裡呢?
川上葵站在道路中央,環顧四周,一張地圖浮現在她腦海。
左面是一片居民區,住在那裡的多半是普通的工薪族,右邊不遠處有家醫院,晚上依然燈火通明,往前有座跨河大橋,過了河就是另一個地界,後面最接近港口黑手黨的方向,但距離港口黑手黨的路程還有很遠。
如果她是太宰,她會選擇哪裡呢?
當時尚在白日,又遇突襲,太宰若要逃回港口黑手黨遲早會向這個方向走,所以必定會被嚴防死守,所以太宰也不可能走這條路。
如果是她,她或許會選擇避避風頭。
那麼,前面有河流經過,白日裡河上很多貨船,人力無法輕易過河,走橋上目标太清楚,幾乎是把小命交到對方手上,也不行。
醫院和居民區,他會選擇哪一個?
醫院車多人流量大,确實很好隐蔽,至于居民區……
“川上小姐,遠處有人來了。”伊藤打斷了她的思考。
“先躲起來。”川上葵說。
伊藤與島田借助一旁建築上的水管爬上樓,伏身在頂層,川上葵仰仗纖細的身形藏在二層廣告牌後,窺視下面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