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氏家主本欲摔死這個孽障,卻被家主夫人攔下,月喬松也是幸運,全然随了母親,身上并無妖氣,看起來與人族無異,月氏便留下了他。
後來月氏家主夫婦,也就是月喬松的外祖父母因思女成疾,沒幾年也撒手人寰了,家主之位給了月喬松一位表叔。此後,月喬松在族中的處境愈發艱難,月氏衆人嫌他丢人,将他關了起來。
三年前,狐族的人找上門,要帶走月喬松,月氏好歹是名門正派,當然不會任由妖族撒野,便聯合附近幾個家族抵禦狐族,月喬松趁亂逃了出來,卻也受了重傷,陰差陽錯被阿姐撿到了。
月氏族人也是在阿姐大婚之日觀禮時才知曉月喬松不僅沒死,還攀上了無定宗,他們不禁喜出望外,打算大婚結束便讓月喬松認祖歸宗,但那日月喬松被當成奸細,他們避之不及,沒一人出來說話。
後來在阿姐的力保之下,月喬松得以正名,歸根結底,月喬松也是受害者,月氏衆人聞言,又熱切地找上月喬松,言辭懇切,誠摯地請他回宣源城。
再後來,便是……
周圍一片天旋地轉,夢魇之中,魇魔沒有實體,無處不在,夢境會随魇魔的心意變換,魇魔這玩意總能輕易找出人的執念,中了夢魇的人若将夢境當成現實,沉迷其中,便永遠無法出來,将被困死其中。
澤音心中疑惑,她自進夢魇至今,未有片刻沉迷,雖偶爾恍惚,卻一直清醒的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照常理講,方才掙脫桎梏後,便該擺脫夢魇了才對。
但現況容不得她多想,片刻間,周圍又是另一幅畫面。
澤音雙手微微發顫,眼睛死死盯着屋中端出的一盆盆血水。
她奪門而入,看着躺在床上面無血色的阿姐,手微微發抖,替她拂去黏在額間的碎發。
過了許久,花筠芷悠悠轉醒,“我的孩子呢?”
澤音将頭埋在被子裡,不敢擡頭看她,“沒了。”是我沒照顧好你,為何沒好好守在你身邊。
花筠芷卻出乎意料的平靜,“别告訴喬松。”
澤音聲淚俱下,“我會殺光所有害你的人,月喬松就是個廢物,他連你和孩子都護不住,要他何用,不用告訴他,我自己就能為你報仇。”
花筠芷閉眼不語,眼角滑下兩行清淚。
月氏軟磨硬泡了大半年,月喬松終于同意帶着阿姐來宣源城小住幾日,此時阿姐已身懷六甲,澤音不放心,寸步不離地跟着,月喬松自阿姐懷孕以來,也未曾離過半步。
但前幾日,狐族族長即将身隕,臨死之際想要見一見這位素未謀面的兒子,月喬松從未見過父親,嘴上說不去,但心裡到底是對生父有幾分好奇的,阿姐瞧出了他的心思,勸說他前去一見,以免日後心生悔意。
可這一去終究是造成了畢生憾事,他前腳離開,澤音後腳收到無定宗來信。
信中講道:宗主閉關修煉時走火入魔,速歸!
師父有一心魔百年未散,長老們曾說過,終有一日,他會被反噬。故此澤音心急如焚,未來得及細究信件真僞便着急回了無定宗,誰知她還在路上,阿姐便用傳音靈珠向她求救。
後來在她的武力威懾下,月氏才道出事情原委。
月氏現任家主的廢物兒子月無極收了三尾狐妖的靈石寶器,允諾她會幫忙除掉阿姐腹中孩兒。
便由狐妖設計引開她和月喬松,月無極則在阿姐的吃食中摻入堕胎藥,阿姐是靈丹閣最優秀的弟子,一眼便看出食物有問題。
月無極眼看計劃不成,便用靈力朝阿姐腹部重重打了一掌,阿姐潛心鑽研丹道,并不擅長打架,暈厥前強撐着一口氣向澤音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