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祈冷冷道:“這二十戒鞭由我們戒律閣執行。”
阮清越沒想到雲祈會這樣說,愣了片刻,笑着勸道:“不妥吧,處罰别家子弟,被人知曉了恐怕會說無定宗不懂禮數。”
雲祈眼神堅定,似是下定決心這樣做,澤音不得不出聲阻攔:“雲祈,理智些,不過是些小孩間的玩笑話,是非在己,毀譽由人,旁人的評說,玄霜劍仙不會在乎的。”
雲祈側身看着澤音,“她不在乎,但我在乎。”
雲祈還欲開口同阮清越辯駁,澤音拽住雲祈衣袖,與他眼神對峙,見澤音堅持,雲祈敗下陣來,妥協道:“阮門主帶他走吧。”
阮清越細細打量澤音,生得不錯,但也沒好看到讓人眼前一亮、驚為天人。
這樣的姑娘怎會出現在雲祈身邊?
驚才絕豔的名門仙子對雲祈有好感的不計其數,他從來都是冷若冰霜、置之不理,如今卻肯聽這樣一個平平無奇的女子勸谏,阮清越頓時對這女子甚為好奇。
他收回風雷鞭,笑着走近,溫文爾雅道:“多謝姑娘斡旋,敢問姑娘芳名?”
澤音淡淡道:“在下黎溫。”她信口胡謅了個名字。
阮清越想了想,确信沒聽過這個名字,又問道:“黎姑娘與雲閣主熟識?為何從未見過你?”
澤音笑了笑,“我這小人物哪有機會見您這種名士?您自然不認識我咯。”
她的目光在阮清越身上細細流轉,從前二人隻是點頭之交,僅是互相認識,總共沒說過幾句話,但她記得很清楚,當年這位妥妥是個纨绔公子,風流多情、招蜂引蝶,言行間滿是不羁與傲慢,怎麼也與眼前這位沉穩内斂、謙遜有禮的男子聯系不起來。
待衆人散去,雲祈問赫連行溪道:“可知我為何罰你?”
赫連行溪恭恭敬敬行了個禮:“師叔,我今日沖動了,不該在大庭廣衆之下動手,但我不悔。”
雲祈擡手示意他起身說話,“無定宗弟子不可打架鬥毆,這是規矩,我必須罰你,不過念在你初心是維護長輩,宗規免抄,但禁閉跑不了。”
澤音好奇道:“小仙師,你為何這樣維護那玄霜劍仙?我聽說她可不是好人。”
赫連行溪反駁道:“是他們胡說八道,玄霜劍仙很好的。”
澤音莞爾一笑,“你如何知道?”
赫連行溪:“宗主說過,玄霜劍仙品性極佳。”赫連行溪在劍道上頗有天賦,無定宗宗主也是主修劍道,他雖未将赫連行溪收到門下,卻在劍霄閣閣主的請求下親自教導赫連行溪。
赫連行溪耳濡目染之下,對澤音這個未曾謀面的前輩很是尊敬,他盯着澤音的臉看了許久,确定沒見過這人,便問道:“黎姑娘認識雲師叔,為何我從未見過姑娘?”
聽人喚自己‘黎姑娘’挺奇怪的,這小子耳朵真尖,方才對阮清越胡謅的名字居然被他聽去了,早知如此就編個更好聽的了。
澤音不願多說,隻道:“故友。”
赫連行溪聞言更為不解,“既是故友,為何從不來探望師叔?”
雲祈殘忍打斷他的好奇心,毫無感情道:“禁閉,忘了?”
赫連行溪聞言瞬間蔫了下來,拱手道:“這就去。”
晚間,澤音突然想起非白劍。
做戲做全套,非白劍是她的本命法器,當年假死脫身時沒法帶走它,否則定然有人生疑。
澤音看向雲祈,問道:“非白劍在何處?”
雲祈放下書簡,擡眸望來,“在劍冢,明日給你取來。”
澤音側過臉,輕笑出聲,“還以為你們會立個衣冠冢将非白埋起來呢,怎麼不知道演一演呢。”
雲祈猶豫了一瞬,還是選擇告知澤音,“梅卿給你立了衣冠冢。”
當時梅卿的想法确實是将非白劍埋進去,但被他制止了,思及此,雲祈忽然覺得澤音和那人很有默契。
澤音心道,他立的衣冠冢,墓志銘不知把她罵成什麼樣了,那人最是毒舌,怕是得洋洋灑灑寫下墓碑上都刻不下的文章來指摘她。
“他立的衣冠冢在哪?”
“桃林若虛洞旁,他近日在洞中閉關。”
澤音起身往外走,“我去看看。”看看梅卿如何罵她。